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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在睡梦中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两声，好像身上材质不适的衣物让她有些躁动难耐，动辄翻身左右辗转，睡相歪七扭八极不安稳。

彼得举起双手拿她毫无办法，今晚蜥蜴博士和史黛西警长给他施加的紧张和压迫感不知不觉被冲淡到完完全全抛诸脑后，他站在床头望着她皱眉想了片刻，不一会儿从衣柜里挖了件宽松T恤回来，别过脸尽量不去看她，弯腰打算剥下她现在穿的那身沉甸甸的上衣。

失去了视觉的相辅相成，每一个细微抚触更能刺激感官。手指穿过扣子甫一落到滑腻肌肤上，熨烫体温就窜上指尖啪地点燃神经。他心慌意乱地一错手，不巧又歪打正着地贴到一处浑圆绵软的地方，脊椎立马一节一节崩直刷地挺起腰杆，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他快不能呼吸了。

倒退两步稳定了一下心神，他决定放弃那些乱七八糟徘徊在脑海中的、老是火花一闪干扰他动作的念头，干咳了两声板起脸来，端正目光不偏不倚直视她上衣中间笔直排列的那排铜质纽扣。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他一边默念着一边再次试探性地伸手过去，这回有了画面辅助让他的进度简单轻松许多，没多久就成功把她贴身的衬衫和裹在外面的、自己那件外套褪了下来，随手搁在地板上。

很好，干得不错彼得，明天别忘了奖励你自己一朵小红花。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下一步把这件衣服套上去就行了……

他一鼓作气举起T恤，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床上沉沉睡着的克莉丝——女孩儿本就热衷于装扮和保养，大块皮肤裸。露在基调暗沉的光线下，被缀满衬衫的玫瑰色蕾丝花边衬得更显得白皙光滑。饱满胸脯一起一伏，紧致柔软的腰窝半掩在矮腰牛仔裤下。

彼得不需要过多靠近便能感知到女孩的热度和心跳，昂贵的香水味道也经久不散地徜徉在鼻间。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像个番茄。

彼得抄起柜子顶上的水壶连灌下几口，才压下了喉咙深处无端腾起的奇异干渴感。他慢慢将手掌贴到她背上，结果那细腻的肌理纹路还有微微凸起的椎骨质感过于清晰，他手臂略弯稍一收紧，她便毫无意识地就势一歪软在他的臂间，低垂的睫毛只是小幅度颤动一下并没有醒转的痕迹，绵长均匀的吐息打在他的颈窝隐约发痒。

……

心脏骤然狂跳。

彼得沉默了一会儿，用比自己荡蛛丝飞跃纽约上空还要快的速度给她套好了衣服，紧接着后退再后退，捂着滚烫的脸大力拉开门，快步走到盥洗室掬起一捧凉水浇到头顶。

冰凉水珠从发隙间滑落面颊留下几道湿痕，这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心跳频率也瞬间骤降到了正常值。

他拖拖拉拉地刷完牙，又想起刚刚克莉丝眼尾处拖出的一道深色亮粉……他估计她肯定是累得忘了卸妆，只好认命地歪了歪脑袋，抓了块毛巾沾上水拧到半湿，回屋蹲在一边替她轻柔而缓慢地擦拭着脸庞。

每次梅婶出去玩到很晚懒得卸妆就睡下，第二天总会摸着自己的脸悲愤地大喊大叫，好像皮肤吸收了一夜化学物质就会毁容一样……彼得可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褪下另一张由粉底和眼影伪装成的面孔，克莉丝真实的五官其实算不上有多艳丽逼人，平常会留下错误的印象也只是她盛气凌人的姿态和那层浓重妆容使然。平心而论，彼得发现自己更喜欢她素面朝天的模样……如果没有那层让他头晕目眩的香水味就更好了。

他怀念自己负伤那晚她身上淡淡的香波气息，那是种不同于人造香水铺就的清新好闻。

做完了这一切他也精疲力竭，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呵欠，甚至根本懒得去猜想现在到底过了几点钟。

勉力强撑起沉重下坠的眼皮维持神志清醒，他凑合着换上一套睡袍，探手关掉台灯，和衣蜷缩起身体靠着床尾很快睡着了。

……

室内唯一的灯光被熄灭后，克莉丝悄悄地掀起眼帘——事实上彼得替她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可是被悉心照料的喜悦与满足感让她没法说服自己不去贪恋，所以才紧闭着眼睛故意装作还深陷在沉眠里没有醒过来。

她窸窸窣窣地坐起身，越过床尾看向发出轻微鼾声的彼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融化在填满胸口令人窒息的甜蜜味道里了。

她在铺陈满室的黑暗里静坐良久，直到确认彼得真正地沉睡了过去，才偷偷溜下床连拖带拉地把他弄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