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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嫡亲的哥哥,让你跟着那偏房所出的兄弟出去,便打成了这副样子。是娘没用,宝儿啊,是娘没用……”
春阳一听,心头酸酸涩涩全堵了上来,眼珠里不经意就蓄了泪,上前劝道:“夫人,你莫哭了,这怎么能怪您呢?小姐年少不知事,若夫人您再伤了身子,咱们小姐在府中便再寻不到依靠了。”
“春阳……春阳……”一听春阳的话,夫人一时间陷入更深的忧思中去,眼泪掉的更急,双腿上衣服湿了一大片,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春阳,眼睛在她脸上来回乱转,“我要是去了,我的宝儿怎么办?她怎么办?”
“夫人您说什么?!”春阳大惊失色。
然而夫人已经迷乱了,根本不管她的反应,只是悲恸地哭泣,时而看她,时而看床上的小姐,时而看自己双腿上团湿了的一块,气噎声堵,语无伦次,“我的宝儿不乖……他们……若我死了,宝儿便完了……他们把我的宝儿打成这个样子……宝儿啊,春阳,他们把我的宝儿打成这个样子……”
春阳哪里听不出自己从小跟随的“小姐”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也觉凄凉,也觉此生无望,更觉出自己的无力,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陪着夫人落泪。
“唔……”床上一直静静的人突然呜咽了一声。
哭得发鬓皆乱,面容狼狈的夫人立刻察觉到了,赶紧掏出帕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回过头去瞧床上的人。春阳也赶紧凑过来,跪在脚踏上,望着脸上肿得看不出面目的小姐。
她心里生气小姐的“待不住”,好惹是生非,可看到她这幅样子,她哪里不心疼?跟着“小姐”是从“小姐”六岁时开始的,而病床上这位小姐呢,则是从一出生就在她怀里眼里长大的。她宠她,比夫人更宠,却不想生生把小姐变成了如今这种蛮横骄纵的性格。如今又挨了打,若论错,那也是小姐错一半,她们这些看大小姐的错一半,她心头的酸楚愧疚哪里用语言说得清?
想着夫人刚跟老爷定亲的时候,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夫人穿上喜服艳若桃李,一身的大家闺秀气度,而老爷则衣冠楚楚,大摆筵席,聘礼嫁妆无数,一时何等风光,羡煞多少京中闺秀才俊。而自己也是满心欢喜,以为未来的日子必是和和美美、平安宁定。可……
“春阳,快,快取水来。”春阳被夫人的一声呼唤惊醒,从回忆中挣扎出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用手抹了两把泪,冲到桌子边把茶壶和茶杯都拎到床边,倒了水又慢慢地喂给仍旧闭着眼睛的小姐。
“宝儿啊,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宝儿啊……”夫人轻轻握着小姐的手,期盼地看着那不堪入目的脸上微微眯着的眼睛。
春阳也焦急地看着她,“小姐,醒醒,快醒醒……”
然后,那双眼睛,终于睁开了,伴随着一串儿滚落的泪水。
夫人抓紧了小姐的手,担心地问:“宝儿,哪里疼?快告诉娘亲。”
小姐抬眼看了她一眼,眼泪落得更急,“娘,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娘。”又笑笑,因为牵动脸上的肿痛处而咧嘴吸冷气,“见到娘真好,但没想到死了的人还知道疼呢。”
夫人一把搂住了小姐,呜咽出声,“宝儿啊,都是娘护不住你啊,让你吓成了这个模样。你没死,娘没死前绝不让人害死你。宝儿啊,我可怜的宝儿啊。”
“小姐……”春阳眼泪也是收不住,望着她肿得可怕的脸,听着她庆幸的语气,嘴里吐出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娘,莫哭,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么?以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还有春阳的话,我们三个就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那床上的小姐笑着,眼睛里闪着莹莹的光亮,和平时的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
春阳有些害怕,却又觉得自己多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是说真的么?还是,您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小姐看春阳凑得近,脸上的表情紧张兮兮,忍不住笑笑,费力地抬起酸疼的胳膊,想用手在春阳的头上轻轻拍一拍,然而一种不寻常地感觉却让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费力地眨眼睛,视线终于如愿地清楚了一些。然后,一种震惊的感觉袭过她的全身。
那手,对比她的手,好像着实小了一个尺寸。而离那手不远的春阳的脸,却那般年轻。一滴热乎乎的泪正滴到自己的嘴唇上,她抿了抿,唔,咸而涩。
浑身的疼痛和所感知到的一切让她内心震荡起来,临死前身体逐渐感觉到的那可怕的冰冷和山寺间传来的钟磬之声再一次浮上心头,生怕这一切是幻觉,她始终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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