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是啊,她扔下一粒石子,正中树下小憩的人。
“呆子。”
我那时候是真的以为,世人说的,就都会是真的。
她终是有一天,装作不在意地问了母亲,“怎么未见媒婆上门?”
然后,她的母亲。
她知书达礼的母亲,一句话,晴天霹雳。
“你的婚事早便定下了。”母亲挽着髻,细细地打量一束梨花,语气温婉,“极好的人家,城南江家。”
她一怔,拔高了嗓子,“什么?!”
“女儿家别这样说话。”母亲眼也不抬一下,语气轻柔,“江家大公子,江淮。”
她只觉得脚下一软,却还是作势扶助桌子,竟也不曾倒下。
母亲拨弄了两下梨花,“若是可以,叫你父亲少带那个孩子过来。”
她抬头,母亲的脸上还是柔和至极的笑容,仿佛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个表情。
“叫宋守城是么?能冠一个宋姓,真是难为他了。”
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她七窍玲珑比干心的母亲,原来什么都懂。
宋瑾那一刻,近乎笑出声来。
“城南江家。”宋瑾一字一句道,“我早该想到的。”
“可不就是那家逃来楚国的卫虏吗?”
那一刻,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似乎也只是想中伤那个女人。
那个穿着宽袍长衣,披着楚人衣饰的卫国女人,那个把父亲迷得神魂颠倒却让她亲女儿恨之入骨的卫国妖精。
那个宋瑾压根陌生的女人!
“母亲真是思虑周全,竟然想把女儿嫁给那样的卑贱之族,大恩大德,女儿真是无力回报。”
宋瑾哆嗦着,语气一瞬间近乎狠毒,积压了十多年的怨恨倾泻而出。
“啪—”
重重一声扣上脸颊,宋瑾几乎被甩在地上。
抬头,父亲涨得紫红的脸出现在眼前。
“混账东西!这么多年白养你了!怎么和你母亲说话!”
宋瑾仰头,嘴角隐隐腥咸,“哦?父亲要替卫国人说话吗?”
她一时忘了,或者说她情愿忘了,她的体内,也有一半卫国的血。
她痛恨这半壁血统。
“要不然,父亲干脆去卫国好了,何必留在这?”
☆、双明珠。争执
大逆不道。
她被关禁闭的时候,耳边似乎还环绕着这样的话。
她垂眸,低低地笑了起来。
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疼痛,她摸了两下,也便随它去了。
“看来真是把你惯坏了!”父亲恼火,“我会知会江家,他们来迎亲之前,你别想出来!”
世人说的。
原来都是假的。
她躺在床榻上,捂住眼睛。
“呆子。”
我好想你。
一天一天。
一日一日。
一旬不到的时间,她以为外面,已经天荒。
“吱—”门打开的声音。
宋瑾懒懒地坐在床上。
房里是母亲选的物什摆设,还有件精致蜿蜒的屏风,上门绘着仕女游春图。
温婉若江南的依依杨柳。
另她窒息的感觉。
她也不抬头,只闷闷说了声,“父亲。”
“丫头。”
父亲叹气,无头无尾的一声。
就好像前几日那一场无缘无故的争吵。
宋瑾还是仰着头,清秀的眉目,淡白的肤色。
冷漠的眼神。
和当年一剑挽花的女童,判若两人。
母亲取的这个名字,到底是不做数啊。
丫头,宋丫头,宋大小姐,宋姑娘。
是女子的悲哀,还是母亲的悲哀。
想想这世上,除了母亲,再没人唤她那个瑾字。
“爹爹为什么要娶她呢?”
宋瑾开口。
厌恶到了何种地步,竟然连母亲也不想再叫。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儿时,还会为得母亲一笑,而贤淑,而温婉。
而今,却是戏都做不下去了。
“她明明…”
明明就不喜欢这里。
那个女人,有着三月细柳般的腰肢,盈盈一笑,便是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