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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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从没想到……

她卡壳了一下。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沈亦然？还是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沈亦然？或者两种都有，余宴不知道。

她只知道，消失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男人凶狠的目光，身上鲜红的痕迹，以及环绕在她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都带着她回到那个仿佛永无睡眠的日子。多久了，她不记得，她只知道，那个只要她闭眼就会找上来的梦魇又出现了。

活生生的。

余宴放在桌面上的手无意识握紧。

别怕，余宴。

这不是梦。

你已经回来了。

她看着他走过来，大步流星，期间还挥开了王朝实伸出来想扶他的手。最后，血淋淋的双手往桌面一撑，沈亦然汗如雨下，喘着粗气紧盯着余宴问道。

“她一直在这？”

跟着奔进来的叶青扒住沈亦然的肩膀，“沈队！”这个年轻仔神情非常慌张，“沈队跟我出去吧，你的伤口得处理。”

赵城却说：“是哦，一个小时前。”

王朝实扒住沈亦然另一边的肩膀，“沈队！”

沈亦然压根不理这两个人，眼睛始终盯着余宴，跟赵城确认，“一直有人看着？”

赵城答道：“你可以看监控。”

叶青和王朝实两人又急又慌，不明白沈亦然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也愤怒赵城对他们沈队受伤的事置之不理，却不敢蛮力把沈亦然拉开。

按照他们刚才看到的出血量，就怕不小心给他带去二次伤害。

而且实在太奇怪了。

他们经常看各种倒胃口的犯罪现场，可以说是在鲜血打滚过来的经验人士，不会被沈亦然这个样子吓到。

但余宴怎么回事？

她看不到那些血吗？

还是说，她习以为常？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余宴注视着这一幕还能面不改色，那边，沈亦然突然脱力了。

他双膝双手一软，就要跪下。

奇怪的是，明明眼睛已经模糊，大脑也无法再装下更多疑问，他却还能清楚地“看”到余宴。

她终于慌了。

不单如此，在他曲膝，视线却如镜头般捕捉到女人半站起身体前倾，一手伸出，手心向上想接住他往下砸的脸的姿势时，沈亦然心里又酸又疼。

一瞬间的举动和表情是无法骗人的。

他甚至有种甩掉叶青和王朝实，去感受她手心温度的冲动。

如果……

如果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沈亦然强撑着保持清醒，直到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他才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时间倒退到三十分钟前。

悄悄跟在王朝实他们后面，看着余宴被带上车，等到留在现场采集其他证据的同事也离开后，沈亦然才从巷子处走出，回了家。

家还是那个家。

温馨，温暖，又充满寒意。

也不知道余宴这段期间在家里做什么，沈亦然发现，所有门窗后面都有一条白色粉末的细线，几包被人从中间划了道口子、已经空了的细盐袋整整齐齐放在垃圾桶。

这是余宴的习惯。

在这些小东西上，她有着令人不解的强迫症。

门窗后的白线，就是用盐拉出来的。

除此外，本应该放在碗橱里的银质刀叉不见了，而本应该在杂物间压箱底的扳手却出现在客厅的茶几上。

沈亦然蹲在杂物间门口。

他盯着地面看了会儿，伸手往地上抹去，又蹭掉手指上的灰尘。余宴清洁只爱清地面，这意思是她打扫时，不会专门将他累好的几个大箱子搬出来清理箱子下面的地面。

用她的话来说，那些地方不脏，没必要清。何况箱子放久了也有灰尘，把箱子搬下来的话，不就把箱子上的灰尘抖到地面上吗？

现在，地面多了很多不必要的灰尘。箱子上的灰尘……

沈亦然用手拨了下纸箱，的确有人把它们搬了下来。

总不能是他同事。

他皱起眉。

扳手和刀叉，在他记忆中是以后才会出现的凶器，余宴这么快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