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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医科毕了业了,为什么不开业行医呢?世间有很多怕死的病人,开业行医吃饭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郭沫若对当时社会上的腐败情形深恶痛绝,他激愤地对安娜说:“医学有甚么!我把有钱的人医好了,只使他们更多榨取几天贫民。我把贫民的病医好了,只使他们更多受几天富儿们的榨取。医学有甚么?有甚么!教我这样欺天灭理地去弄钱,我宁肯饿死!做医生的能够杀得死寄生虫,能够杀得死微生物,但是能够把培养这些东西的社会制度灭得掉吗?”
安娜虽然觉得郭沫若说得有理,但她不能不为一家人的生活着想。因此换了一种平缓的口气,说:“在目前的制度之下,也不能不迁就些。”
“要那样倒不如做强盗,做强盗的人还有点天良,他们只抢有钱的人。”
郭沫若的态度仍执拗得很。安娜没法,只得在上海和孩子们节衣缩食,勉为度日。
上海人满为患。他们住在民厚南里真是如像住在监狱里一样。这是一所弄堂里的房子,寓所中连一坯自然的土面也找不出来,更无一草一木了。郭沫若素来尊崇自然的灵性,认为美丽、开阔、自由的大自然对儿童们的身心发育有莫大的益处。他可怜孩子们被禁锢的心灵无处伸展,便决心带他们去吴淞看一次海。可是一问车价:单趟要五块!来回要九块!只得作罢了。又不忍让孩子们过于失望,只好带着他们去黄浦滩公园看月蚀。
那时上海的几处公园门口都写着“华人与狗不许入内”,所以郭沫若特地穿上了一件西服,冒充东洋人。安娜问他道:“为什么,不穿洋服便不能去吗?”
郭沫若一边打领带一边说:“不行,穿和服也可以,穿印度服也可以,只有中国衣服是不行的。上海的几处公园都禁止狗与华人入内,其实狗倒可以进去,人是不行,人要变成狗的时候就可以进去了。”
安娜听后很为中国人鸣不平。她愤愤地说:“上海市上的西洋人,怕都是些狼心狗肺吧!”
月亮悬在浦东的夜空。因为是月蚀,在第一象限上残缺着一块。按照迷信的说法,所谓“月蚀”是指天狗把月亮吃了。因此在黄浦江的江心中有几只装饰着彩灯的游船游来游去,一边打着铜器一边放花炮。立在岸上观看的人很不少,残月和彩船成了谈笑的中心。安娜和两个大一点的儿子瞧着热闹,但不知道这种习俗是什么意思。
“哦,还没有圆。”和儿望着残缺的月亮,问道:“那些人打锣打鼓放花炮做什么呢?”
“就是想把那吃月的狗儿赶开的。”
郭沫若给他们讲了中国民间的“天狗吃月亮”的传说。和儿和博儿听后一齐叱咤起来—
“是那样吗?吓哟,吓哟”
“赶起狗儿跑吧!吓哟,吓哟”
黄浦江水在夜里好像变成了青色一般。安娜从未见过像长江黄河那样的大江大河,日本的河流都是短短的,窄窄的。望着夜色笼罩的江面,她问身边的丈夫:“是扬子江?”
“不是,是黄浦江,只是扬子江的一条小小的支流。”郭沫若告诉她说。“扬子江的上游就在我们四川的嘉定叙府等处,河面也比这儿要宽两倍。”
“唉!”安娜惊骇了。“那不是大船都可以走吗?”
“是啦,是可以走。大水天,小火轮可以上航至嘉定。”
郭沫若望着黄浦江水,十分深情地说。是的,从这儿乘船可以一直上溯到嘉定。他是多么怀恋故乡的山水啊!他是多么想念年迈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啊!然而他不能回去,因为
故乡的家中有原配的妻子张琼华,他怎能带着安娜和三个儿子回去呢?
江水幽幽,勾起了郭沫若心中一段不能忘却的伤心的往事。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条鱼:如果是一条鱼,也可以从这里向上游到大渡河的呀!
正当郭沫若心中隐隐作痛之际,安娜突然转过脸来对他说道:“我昨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到了东京,还梦见了宇多姑娘”
作为一个日本女子,她同样怀恋着自己的故土。
月光照在黄浦江的水面上亮晶晶的。月是故乡明。
在上海住了将近一年,安娜苦干生活的压迫,不得不带着三个孩子回日本去。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诉郭沫若说:“我到日本去实习几个月的产科,再回上海来,或许还可以做些生计。”
乍暖还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