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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在卖掉的房子旁边,也就是那个蓄水池边盖了一间小房子,一直住到战后,那时候他还跟第八任妻子——阿冬在一起。去年阿冬跑掉了,他才搬到现在住的地方,那屋子以前还有尼姑住呢!唉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倒榻的人。”
辰藏真是无限感慨,矶川警官也默默地摇着头。
“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你家在哪一边?”
“我家很小啦!”
“可是你侄女不是帮你盖了一栋大房子吗?”
金田一耕助说完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于是慌忙更正道:
“对不起,是你妹妹。”
辰藏不在意地说:
“那是千惠子帮爷爷、奶奶盖的,我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了,你们要去看工厂吗?”
他的口气变得不太友善,金田一耕助不禁和矶川警官面面相觑。
穿白解说员
工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中间有一个很大、类似蒸馏锅的东西,从那里延伸出好几条管子,对面的角落里填放着许多酿酒用的大桶子,叠成三角形,墙壁的另一边还有好几千个空瓶子,也叠成三角形,整座工厂飘散着一股酸而刺鼻的味道。
辰藏离开一下子,随即用盘子托了三个林子来。
然后,他扭开桶子的寨子,用三个杯子接住紫红色的液体说:
“金田一先生、警官,喝一杯吧!”
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接过林子,稍微舔了一小口,马上皱起眉头放下酒杯。
“啊哈哈!现在只有我喝这种东西了,不过我还是常常喝醉。”
尽管如此,辰藏也无法一口喝光杯里的酒,他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舔着杯子边缘。
“现在工厂没有运作吗?”
“暂停营业了,秋天才会开始。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目前正在跟目下甲州来的技师交涉,看是不是要改酿传统的酒。嘉平先生年事已高,继承人——直平先生又是那个样子
辰藏终于喝完一杯酒,他拿起矶川警官放下的杯子说:
“我觉得如果真的那样做,就很有意思了,因为春江那家伙一点亏都不吃。”
话题已经偏了,金田一耕助不禁笑着问:
“辰藏,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想叫千惠子出钱,我们当共同出资者,可是她的钱包关得其紧,说什么税金拉拉杂杂一大堆的,结果反而盖了那间无聊的房子,那房子有什么好!”
“啊哈哈!”
金田一耕助不禁笑出声来。
“辰藏,你也是个野心家。”
“是啊!金田一先生。”
接着辰藏拿起金田一耕助的杯子说:
“每个人都会有野心吧!我跟她认识这么久,帮她找目标投资,做点有利润的事业不是很好吗?可是千惠子钱包那条绳子就是系得紧。”
“你说的‘绳子’是指谁?”
“日下部是哉,就是担任千惠子经纪人的男人。”
“他就是发掘由加利,培养她的那个男人吗?”
“我是不懂什么发掘、培养啦!只知道她们母女都很信任他,听说是满洲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
“满洲回来的?”
矶川警官逼问道:
“他大概几岁?”
“五十到五十二、三、五、六岁左右吧!是个很有怒力的中年男子,长得很不错,春江那女人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他之前在满洲做些什么呢?”
“好象是在满映电影公司工作,至于在里面做什么我就没问了。不过,在满洲从事电影的人,都有一定的行情吧!”
矶川警官眼神锐利地瞥了金田一耕助一眼。
长久以来,矶川警官心中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
那就是昭和七年秋天,在多多罗放庵家偏屋被杀的人,确实是“龟之汤”的次男源治郎吗?被害人的外貌难以辨识,会不会是凶手蓄意让人误以为是源次郎,而把真正的死者——骗子恩田几三弄得面貌难以辨识?
真正的凶手会不会是青池源治郎?也就是说,源治郎杀死恩田几三,抢走他所有的钱卷款潜逃?而“龟之汤”的家人为了保护源治郎,做伪证说那具尸体是源治郎?
二十几年来,这个疑问一直困伤着矶川警官。如果他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么源治郎会不会在哪一天以某种姿态回到村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