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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拉着谢小楼跟着坐下,随口便答:“爸,我和小楼就是在这儿认识的。”
白礼诚刚刚翘起二郎腿,听到这话又放了下来,四平八稳地端坐着道:“在这儿认识的怎么认识?”
“朋友介绍呗。”
“朋友介绍”白礼诚满腹狐疑,又将目光投向谢小楼,继续盘问,“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是在念书还是已经在外面做事?”
“回伯父的话,我今年二十三岁,已经出来做事很长时间了。”
“你从事的是什么职业?”
“唱歌。”谢小楼爽快地答道。
“唱歌?”白礼诚却眉头一皱,“你是个歌手?”
“对,我在这间酒吧里当歌手,若有客人要求点歌,我就负责演唱。”
白礼诚“哦”了一声,脸色开始沉了下来:“那么,你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谢小楼勉强笑了笑:“酒吧生意好的话有一千多,生意差的话就只有几百块钱。”
白礼诚紧绷着脸,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小伙子,你的家庭背景如何,我是否可以简单了解一下?”
就在这刹那之间,谢小楼变得神色黯然,嘴唇蠕动着,嗫嚅道:“白先生,这这个么我”
“别这样结结巴巴的,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要豪爽点。如果这里不方便,我们大可以换个地方!”白礼诚一脸不悦,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从他说话的口气,大家听出的不是豪爽,而是一肚子的纳闷和不耐烦。
“爸,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白灵赶紧插进一张嘴来,抢着替谢小楼解释“爸,你这样问本身就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人人都有家庭背景,难道他没有?”
白灵垂下头,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凄然说道:“是的,他没有爸,实话告诉你,小楼的身世十分可怜,刚出生不久,爹妈就相继去世,抛下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白礼诚闻言一阵错愕,脸上的怒容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却又掩饰不住的鄙夷,而他的目光一瞬间又已变的像两把刀,两把锋利的尖刀,硬生生、冷冰冰地盯着谢小楼。“你既然自幼父母双亡,那么从小是在哪儿长大的?”
谢小楼浑身一颤,半天才从牙缝时里迸出三个字:“孤儿院。”
“哪一家孤儿院?”
“西郊梧桐山下那一家。”
“在这个城市里,你莫非没有别的亲人?”
“没有,一个也没有!”谢小楼沮丧地摇了摇头,“如今我最亲的人,就是在我八岁时领养我的一位山区小学教师,他姓谢,我也跟他姓谢,而且管他叫干爹。”
“你的学历多高?”
“我我只有初中学历。”谢小楼讷讷地回答,“我在奉阳中学念完初中,本来可以继续上学,可是干爹家里贫困,我不愿给他老人家加重负担,就把念高中的机会让给了他的一对子女,孤身一人跑到城里来打工。干爹在学校里面是个教音乐的,我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音乐知识,会弹吉它,会拉小提琴,还会打洋鼓,就凭着这些,四年前我通过一个初中同学介绍进了这间酒吧,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用再饿肚子,也不用在再给干爹家里添麻烦。还有”
“够了,谢小楼,请你别再往下说了,我可没兴趣听!”不知为什么,白礼诚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完全变了,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他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一个箭步跨上前来拉住白灵的胳膊,一个劲地往外扯。
“小灵,走咱们快点离开这儿!”
他说。
白灵莫明其妙。她的手臂被扯得生疼,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身体因骤然偏离座位而失去平衡,幸好谢小楼反应迅速,及时扶住她才得以勉强站稳。
“滚开——!”白礼诚竟大发雷霆,拼命架开谢小楼的手,嘴里撒酒疯似的嚷道:
“谢小楼,你这天生没爹娘教养的野种!我坦白告诉你——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你!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碰我女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小楼惊呆了,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很想开口,反唇相讥,但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野种”——这两个字他从小到大已经不知听过多少人辱骂过多少次,这次居然出自女友父亲之口,在他听来简直无异于当头捧喝,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