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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从不会把七情六欲表现在神情上,他常说那就是未脱离凡俗修得正果的证明。
所以这次,他真的真的真的是犯了很大很大很大的错误了!
“你一踏足东山,我便知觉那不属于你的气息。”吴攻紧闭双眼听师傅言道,“且你为了赶路,滥使法术功力,早已伤了元气都不知道,我何时教我的弟子如此不爱惜自己来着?”
“我是为了救”
“救人!”师傅的音量提高了不少,“人!又是人!一个人字!一条人命!为什么我千叮万嘱叫你们不要和人有过往你们就是听不进!你们什么都学得会什么都听得进就是不肯牢牢记住这些!”
大师兄他们显然也没见过师傅如此激动,怔怔地看着他。
“师傅!相爷对我有恩对我好!我害了他家里人,至少至少我不能欠他——”
“欠他什么?欠他人情?他是人你是妖你们本就应无瓜葛,三界六道划清分明,你如何能欠他人情!”师傅的声音又开始反覆荡漾在山陵峡谷中,仿佛是要警示所有弟子。
“师傅!”吴攻又开始用力地磕头,好像怎么用力都不会疼一般地磕,磕了没几下就见血了,看得两个师兄也咬住了嘴唇。
“我不会去救的,我常说的,自作孽——”
“不可活!不可活!师傅!我求求你!孽是我造的!我可以把千年道行还给您!我可以退回原形!师傅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可以不要活!求求你救救老太爷!救救相爷家!”
吴攻额头上的血,顺着鼻梁流下来的时候,被眼泪略略冲淡了,滚落在地上,凝固起一小颗一小颗的土球。
站着的三人看着他,两个惊愕,一个了然。
回头望山,叹:“人哪情哪”
以往清闲的颢昱门,如今气氛显得格外尴尬。
师门都很喜欢的吴攻回来了,却惹师傅勃然大怒。
师傅将他妖力尽锁,扣于反省过错的澹钟阁——据说更早年有个妖精害人无数,被神仙征伐逃至东山临死时,翻然醒悟,化身一座大钟,以示其他妖怪恪守天规地律。
吴攻很着急——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相爷家——不知道老太爷有没有挺得住——那个恶妖有没有再害他们
要是要是相爷真的有什么差错
“呸呸呸!想些什么不吉利的!师傅心慈灵善,定会帮救相爷家的!”吴攻仿佛给自己定心丸一般自言自语着。
澹钟阁的门开了,大师兄将他的缚妖锁解开。
“走吧,师傅还要问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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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攻第一次被带到师傅练功的地方——燹苍台。
大师兄向师傅行了一礼,就走了,只留下师徒二人。
师傅正在背对自己口中喃喃着,随后对天三拜。
吴攻怎么觉得师傅今儿个像个茅山老道似的
“吴攻,你何时遇见那妖孽的?”师傅回过头来问过吴攻。
吴攻曲指算了算:“半个多月前吧,是在相爷家院子里突然遇见的。”
“他可有透露些许事情给你?”
吴攻摇摇头,说:“他当时只道路过,借住相府后花园修炼,样子看起来倒挺漂亮,我以为”
“你以为像这儿一样,长得漂亮的都是好心肠的?”猞猁精很是无奈地叹气,徒弟他就这点脑筋还想闯世界
“他是不是要你把我请去才肯救人?”
“嗯,他一猜就知道我是师傅的弟子。”吴攻用力点头,用眼神渴切地期求师傅道:“他用的不知道哪门子妖毒,又香又浓,他在花园子里运功时,特别厉害,我花了好些力气才不让那香气到处乱飘,普通人闻了立刻就昏了过去,却也不七孔流血,像睡了似的。”
猞猁精用食指摸了摸颧骨:“看来他一见你是我门下弟子就决定要找茬儿了的”他往前走了几步,并向吴攻招手,“你过来。”
吴攻走上阶梯,站在可鸟瞰整个东山美景的燹苍台。
“你望那片崖壁。”师傅抬手一指,吴攻看去,见燹苍台南面有一天然石崖,笔直陡峭,崖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攀天崖?”
“那妖孽便是从我东山攀天崖出来的。”
“三千多年前,我只身来到这东山,选了此处作修行地,隔年收了你大师兄二师兄为徒。”猞猁精在草编的蒲团坐下来,望着那面崖娓娓诉着。
“那时候我功力尚浅,你大师兄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