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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呢,谁想那些了?我不过是担心他被什么江湖郎中给骗了。”
“这个奶奶放心,这些年大爷的身子确实是一年好似一年了,上回见了艾先生回来,还曾经说过不出三年便可再不用药了呢!”
主仆二人正说着,外头有小丫头回报说大夫来了,秋容忙扶着连馨宁到了屏风后面坐下,这里丝竹才出去引了大夫进来给云书诊治,还好都是皮肉伤也不曾伤筋动骨,大夫说她年纪轻先天壮,好好养着很快便会好转,只怕调理得不好借伤成毒,因此又交代了不少护理事宜。
那大夫走时隔着一层薄薄的霞影纱屏风匆忙瞥了连馨宁一眼,心下不由打鼓,这么个容色清丽的美人儿,怎么就这样狠的心,把个小姑娘都打成什么样了?
既然荣少楼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连馨宁便吩咐人将云书抬到她屋子外间的榻上歇着,一来主屋里头暖和,二来三个人一处做做伴,丝竹也就不用两头跑了。
晚饭后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云书已经醒了,只是身上疼得厉害,晚饭也吃不下,只在榻上趴着无法动弹,丝竹为她找了厚厚的蚕丝软垫垫在身下,但也无法减轻她一点痛苦,总要挨过头几天才行。
折腾着总算是浑浑噩噩地睡了,连馨宁见外头几个丫头婆子总是探头探脑地寻着理由进来,不由心烦,虽知她们之中必定有荣太太和其他什么人的眼线其实谁也得罪不起,但却实在无心应酬,便干脆叫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会去歇了,命丝竹撑上房门三人早早歇下。
坐在镜前看着丝竹为她梳理长发,连馨宁不由想起了在连府待嫁时的那些夜晚。也总是睡不着,总是想着将来如何,想着再怎样苦总不及在连府那样不尴不尬地熬着苦,没想到这荣府里的水,却才真叫比海还要深。
才来了一个月不到,云书已经被打个半死,虽说这事是怪她不该多话,可若不是有人有心难为她们,又何至于此?
怏怏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翠玉镯子,那是荣少楼前些天陪她一起去珍宝斋挑的,水色极好,碧绿碧绿的颜色,摆在日光下更是晶莹通透,一见便知不是俗物。
她原是个不喜奢靡的人,可当那人握着她的手将此物套牢,并喃喃在她耳边说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时,她竟是一时痴了,只晓得低着头傻笑,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再也难掩小女子娇羞满足的颜色。
丝竹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也大抵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不去打扰她,双手翻飞瞬间将她的长发挽起做成了一个简单却妩媚的慵妆髻,再以一根玉簪轻轻固定。
笃——笃——笃
“窗外可是有人?”
“这么夜了会有谁,想是雨点打在窗棂上了吧。”
笃——笃——笃
异样的声音再度响起,主仆二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你瞧瞧去吧,我觉着是有人。”
“是。”
丝竹应声掀帘子出去,连馨宁却朝后一躺倚在了椅子上,昨夜被闹得不曾好好歇息,今日倒真是有些困倦了。
不久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她只当是丝竹,便闭着眼睛问道:“是谁来了?”
无人应她。
疑惑地睁眼,却见荣少谦正倚在门洞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你?你你怎么!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大哥又不在家,你来作什么?”
连馨宁被所见的情景吓了一跳,忙抓起椅背上的一件薄衫披在身上,掩去了胸前不小心流露的一抹春光。
荣少谦并不回答她,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大胆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就这么看着看着便看进她的心里去。
连馨宁稍歇了一会儿便回过了神来,想起日间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云书一条小命就算难保,脸上不由也软和了一些,却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只得叹了口气道:“二叔这么个聪明人,难道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明白?夜已深了,二叔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明日?看来你对你那个小丫头也不怎么紧张么,亏得人家对你赤胆忠心,被打得皮开肉绽都没有一丝怨言。”
荣少谦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唇边甚至漾起了一抹讥诮的微笑。
连馨宁听他这话说得奇了,不由心动。
“你的意思是?”
“哼,要不怎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大嫂子这样子,我若是当真无事而来,只怕现下就要下逐客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