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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清华才说了几句话,却已经急红了眼圈,忍不住低头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嫂子就是太好性儿,但凡刚硬点的人,也由不得她这样欺负,你不知道当初她就做梦想嫁给大哥哥,如今总是挤兑你,自然也存着这些龌龊心思在里头。”
连馨宁才当众受了委屈自然心里也不痛快,可看荣清华的样子又实在不放心,只得忍着气软言安慰了她几句,又命两个婆子好生送她回去,这才安心地往回走,却见荣少楼正倚在回廊上瞅着她直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老天爷怎么就对我这么好,给了我这么富贵的日子,偏生又给了我这么一个贤良可人的夫人,我真怕是老天爷弄错了,回头想起来了还要给我收回去,那我可不得哭死了。”
荣少楼一把搂住连馨宁的腰将她带入怀中,嘴里却难得不正经地开起了玩笑,说得连馨宁笑也不是,恼也不是,直瞪大了眼睛忿忿地瞅着他,却被他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男子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瞬间包围了她,柔软的薄唇不怀好意地反复在她冰冷的双唇上摩挲,调皮的舌头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她慌张着后退,腰上却被他牢牢扣住,反而暧昧而老练地隔着厚厚地袍子在她身后游走了起来。
荣少楼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想要一个女人,这种微妙的占有欲,对青鸾没有,对两个侍妾更没有,论理说连馨宁是他的结发妻子,断不可能离开他,她甚至是她们之中对他最温柔最纵容最仰望的一个,可她越是如此,他就越有一种将会失去她的错觉,而这种错觉,也时不时地会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夫妇二人在无人的角落里稍事温存了一番,便亲昵地携手同归,并未曾注意到墙根处斑驳的树影下,还有一双因嫉恨而变得十分怨毒的眼睛。
罗佩儿几乎是红着眼冲回了房间,恨恨地甩上房门,从枕头底下火急火燎地掏出一物,二话不说便抓起桌上的针线匣子拔下几根绣花针狠狠地朝那东西身上戳去。
仔细一看,竟是个穿着石榴裙,梳着发髻的小布人,背后却给贴了一道符,上头还龙飞凤舞的不知道写着些什么字。
也不知扎了多少针,她激动地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下来,此时外头传来了极低的叩门声,她似乎知道会有人来,不慌不忙地将布人收好,整了整衣襟这才冷冷地说了声,进来。
外头的人应声而入,罗佩儿却一口气吹灭了面前的油灯,满屋子里霎时只剩下一点细碎的月光。
“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也没什么,只是眼看就是上元节了,你好好准备准备,那件事要在二月初了结了它。“
“是。“
惠如小心翼翼地答应着,不敢再去惹怒这个暴躁的女主子,要知道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可都在她手里扣着呢,只要巴结住了她,荣少楼那里原就待她不错,自然有她长长久久的好处。
第 24 章
这年的正月十二,是当今圣上皇恩浩荡,允许各椒房贵亲入宫觐见的日子。荣太太本就是皇族中人,如今又有个女儿在宫中身居高位,这样的日子自然是要进宫去的,原只打算带着罗佩儿同行,没想到荣妃从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想见见新奶奶,因此只得把连馨宁也带上。
荣家虽然是豪门,但比起皇家的规矩来到底又差了许多,虽然宫门口的小太监一见荣府的马车便知是荣妃娘娘的家眷,但例行审查还是不能免的,一路走走停停了好几处,这才到了荣妃所居的永寿宫。
婆媳三人站在一进门的碧纱屏处静静地候着,果然很快便有个小太监一路小跑着奔了出来。
“娘娘请几位进去呢!”
“多谢公公,公公辛苦了。”
荣太太自然知道宫里不比外头,这永寿宫里能在里头走动的小太监来头可不会小,当下笑眯眯地往他手里塞了个沉甸甸的银锭子,那小太监眼皮也不抬地接了,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谢荣太太赏,便朝身边的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叫她们引路,自己一路朝外头去了。
连馨宁一早听说荣家这位大小姐是个极有主意的主儿,想她入宫五年无功无妊娠,娘家背景虽有些显贵的血统但到底都是她母家的市面,而荣家在官场上可谓毫无建树,就这样她都能入宫以来从才人做起一路扶摇直上,位份一晋再晋,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为了不在这位大姑奶奶面前落下错处,她格外小心,只默默地跟在荣太太后头,倒是罗佩儿难得进宫显得十分兴奋,四下里看着忍不住附在荣太太耳边议论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