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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先前安亲王府自然是看不上的,可如今硕兰失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又有传言说她命硬克夫,要想再怎样“抬头嫁女儿”,只怕比登天还难,因此安亲王夫妇商量着不如就允了这门亲事,但有想着硕兰虽然自小懂事听话,但近来行为颇为乖张异常,不如先问问她的意思再行定夺,别闹出什么事情,把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孩子又弄出个好歹来。
硕兰静静坐着听安亲王福晋说完,并不出声,她此时心里对亲事早已无所谓无所求了,横竖连暮云都变了心,横竖她早已被人糟蹋得是个废人了,横竖总是要嫁人的,那嫁给谁人又有什么关系。
安亲王福晋见她不答话,想是心里不乐意,便又拍着她的背耐心劝说起来。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咱们何尝愿意呢?荣家虽是大富之家,但你是咱们王爷捧在手心里头的一个娇滴滴的格格,就说先前他家的老二,说句实话我也看不上,一直没给他们准信儿,是你这孩子性子急倒自己跑了,惹出这些事来。罢了,如今都过去了你也别再去想它了,听说如今荣家的家业都在那大少爷手里,他虽然有老婆,但我们也叫人去查过了,那女子娘家不算什么,人也确实病得不轻,之前一直在外头养病,如今接回家了听说还不能下床,你过去与她平肩不说,就她自己的情况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敢欺负你。”
“福晋才刚说的什么?是给荣家的大少爷说的亲?那他家的少奶奶可是姓连?”
“可不就是姓连,她娘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家里并无男丁,有个妹妹入过宫但已经死了也无子嗣,着实不值一提,你放心吧,我们决计不会让人委屈了你。”
安亲王福晋又细细说了许多宽慰硕兰的话,见她只是低头绞着帕子并不曾反对,以为她是女孩子家的腼腆之意便也不再强她,只当她是答应了,忙叫小菁好生扶着她回房歇息,自己却歇不住,又叫来硕兰的奶娘刘嬷嬷细细商议。
硕兰回房后独自躺在床上欲哭无泪,暮云哥哥变了,少谦哥哥死了,宁姐姐也病得快不行了,她却要去嫁给她那个无情的夫君?老天爷这是在跟他们开什么玩笑。
“格格,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上来为她掖了掖被角,她不是小菁,竟是玉凤。
原来当日玉凤陪着硕兰回府,安亲王福晋见自家的格格这副样子回来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为了格格的清白,知情者自然就成了威胁,因为在这个世上唯一能确保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因此她没打算让玉凤活着,到底硕兰念着荣少谦的情义救下了她,但却不能放她离开,只得干脆将她收在身边做了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又央福晋亲自派人去荣府上和荣太太说了,只说是在路上偶遇了玉凤,她帮了自己一个忙,因而觉着这丫头很伶俐同她很投缘,便舍不得放她走,还特特送了十个王府里□出来的得力丫鬟到荣府任荣太太挑几个留下,并赏了不少东西。
荣太太因自己一手□出来的丫头被王府里选了去也觉着面上有光,众人也会奉承她,只说太太到底是郡主出身,连身边的丫头走出去都能将别人比下去,实在不简单。
听了这样的话哪有不高兴的?因此荣太太不但很爽气地将玉凤送给了安亲王福晋,而且且不曾敢收她送来的人,倒是借着这个由头跟王府走得更近了,当时自然还是为了荣少谦的前程。
谁知玉凤当真是个忠肝义胆的好姑娘,她心知自己回不去了,这硕兰格格也是二爷关心的人,便安心留着一心一意伺候硕兰不再,倒也颇得硕兰的喜爱。
“我就睡了,你也去歇着,不用守着。你放心,我不会寻短的。”
硕兰只闭着眼不看她,玉凤见她一语道破自己心里的担忧,也不好意思起来,只得默默退出,谁知才走到门口又听见硕兰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当初得了少谦哥哥的坏消息,你可曾想过去死?”
玉凤闻言脸色白了白,沉默了半日还是艰难地回答了她。
“玉凤想死,却不敢死。二爷若地下有知当真盼着谁去陪他,那个人只怕并不是玉凤。”
说罢又站着守了半晌,听里头没了动静,这才静悄悄地关了门。
然而这半夜三更睡不着觉的,除了她们,竟还有别人。
此刻荣家的长房内也正亮着灯,荣太太无声无息地缩在躺椅里,儿子的头七刚过,她已经迅速衰老枯竭,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那么大一个人躺着竟薄得只看到一层毯子,若是凑近过去瞧她的脸,更是容颜枯槁双目干涩,一向保养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