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页)
郗超吃过朝食,便乘了牛车去接阿茂,车未行多久,他觉得车内颇有些气闷,掀起车帘子透透气,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骑着一匹马正往前边狂奔。将将擦过他的牛车。
他心中有些生疑,喝了一声:“赵三。”
那赵三竟真的转了头过来。
靖安连忙将牛车停下,那赵三也乖觉的牵了马过来,恭敬的叫了一声少爷。
郗超点点头:“你这是去干什么?”
赵三抓抓头:“这个老爷昨儿个晚上写了一封信,让我今儿个一大早,给大司马府送去。”原来那郗愔昨日见儿子不同意,心想着儿子毕竟年轻,不能看清形势,自己左思右想,决定还是给桓温去上一封信,终是搏一搏才好。
郗超冷着脸,伸过手:“把那信给我看看。”
那赵三其实是郗愔在京口的家仆,此次才跟了郗愔上京,正紧的主子并不是这个久居建康的大少爷。
而且因着郗愔特特嘱咐过他这信得等大少爷出门后再送去,他大略也知道老爷是有心瞒着郗超的,但是他也不是个糊涂人,心里明白整个郗家,其实真正掌权便是在这位心机深沉的大少爷,得罪谁都能不能得罪这位主,于是乖乖的把信呈给了郗超。
郗超也不说话,拆了信,看得一身冷汗。幸亏是截住了这封信,父亲果然没有听自己的,自作主张要去相助大司马北伐,嘴里喃喃念着信末那句:“方欲共奖王室,修复园陵好,妙极妙极”三下两下将那信撕成粉碎。
略略思索,新铺了生宣,摊平在牛车中的案牍上,自取了一支笔仿着郗愔的笔迹新写了一封信,信中描述如今年纪大了,病痛缠身,不堪人间,想要求得闲散的封地静养,希望大司马可以接收京口的兵权云云。
写毕,郗超落款郗愔,将信晾了晾,复又装入原先的信封,递给赵三:“拿去送到大司马府,一个字都不可以向老爷透露。”
“是。”赵三素来知道大少爷做事的手段,不敢有半分怠慢,将信装入怀中,复又上马,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约日更
其实俺们超超哥哥不是个吃素的主
相当的厉害的
大家等着看吧
马上就夫妻生活了
鄙人还真没写过呢
汗
42
42、美人阿兄 。。。
黄昏永远让人觉得恍惚美好,还带着一点点莫名的忧伤,阿茂一如既往的跟在献之身后,二人沿着山间小路默默走着。
献之那双描金木屐在雪白的袍摆下若隐若现,黄昏的风似乎也带着橘子那柔润清新的颜色,肆意拍打着献之那悠长广阔的双袖,让它犹若鸟翼一般扬起,复又落下。
阿茂记得他们总是喜欢这样默默走着,走过瀑布山上的小路、会稽山的幽径,清凉山的仄道。他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可是有的时候,甜言蜜语也是极会说的,不似外人揣度的那般沉闷。
即使看不到献之的脸,她也能想象此时他的样子,洁白透明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一双眉微微蹙着,他一定在想问题,想很多很多问题。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终其一生守着自己的男人、孩子和家园就很开心,好似阿嫂、好似伯母。还有一些女人也许不一样,心里有着更广阔的天地,但是在他们心目中最重要的依然是自己所依靠的男人是否知道值得依靠,就好像道韫姐。
她知道自己也是一样的。她对人生没有别的妄想,只求这样循规蹈矩的过一生便满足了。
她偷偷拿眼去瞄献之。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她知道此刻献之想的问题一定和自己无关,也许是书法、也许的仕途抑或家族。
那又怎么样呢?他是那样爱着自己,想起来心跳似乎都快了些。
阿茂想:也许这便是我的一生吧。从垂髫少女一直走到垂垂老妪,她的献之,在前方领路的这个人,也会青丝变作白发,她突然莫名的笑了,笑得极甜。她想她是满意的,极其满意的。
二人才从山路上下来,看到来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辆精致的牛车。牛车的一侧亦站着一个男人,这样热的天,他穿着厚重的玄色衫子,露出雪白中单的领子,清冷的脸上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墨黑的双目,他没有着冠,长发随意束着,飘飞的长发也染着星星的白,却平添了一种异色的美。
阿茂看着他那些白发,不由有些心酸,阿兄不过才三十岁而已呵。
献之颇有些讶然,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