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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珣看着郗超良久,并不回答。
郗超冷笑两声:“王彪之是你的伯父,原本你替他做事也没什么,可是,既然总要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你又何苦帮衬着大司马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王家的事情。”
“若是不如此,大司马还会这样信任我吗?”
郗超默默不语,面上竟透着几分鄙夷。
王珣看着他道:“你我共事多年,我深知你为人,今日也就不隐瞒了,经过新亭一事,你还相信大司马会有胜算吗?你们郗家也是忠诚传家”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越过案牍,凑到郗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继续跟着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还不如弃暗投明。”
郗超看着王珣,并未说话,而是将那白皮折子拿了起来,放在烛火上,很快,橙红的火焰吞噬了它。
王珣只是默默看着,他说那些话不过是场面上的,给郗超一个台阶下,他等待着郗超跟自己谈条件。
郗超笑起来:“我和你不同, 不喜欢背叛,但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他的,一分也不会透露的。”
郗超笑起来总是很好看,王珣觉得自己仿佛恍惚在他的笑容中,他知道郗超是个绝对守信的人,自己再无性命之虞,轻松了许多,随即又紧张起来:“你想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时机还未到,若是到了自然会通知王大人的。”
王珣点点头:“好。”
郗超笑起来:“靖安,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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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轻快的乐音伴着清风一同拂了过来,王徽之裂了裂嘴,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沾着碎草的袍襟。撩开挡在面前的重重柳枝,慢慢向前走去。
头顶的翠竹被清风吹得“刷刷”作响,地上跳跃着金色的光芒。远远的,便看到阿茂抱着玉润坐在那里,绯红色的裙摆恣意洒在碧绿的春草地上,一只手擎着排箫悠悠在吹,玉润温顺的像只白猫一般趴在她怀中,两只小手正在努力的编织一顶小花冠。
王徽之默默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阿茂似乎吹得有些累了,将排箫从手中放下,把孩子搂紧了些,小玉润一味的在阿母怀中撒着娇撒着欢儿,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样子好不惹人喜爱。
阿茂早已看到站在河畔的王徽之,脸上浓浓的笑容淡了许多,似乎还带着些戒备:“五哥!”
徽之“哼”一笑,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你们娘儿俩小日子过得不错啊!”他的话分明讽刺意味更重一些。
阿茂对他一笑:“还不错。”就抱起玉润要走。
徽之一只脚踩在她的裙摆上:“弟妹这是要去哪儿啊?”
阿茂无奈苦笑:“五哥到底要如何?”
徽之难得收起惯有的嬉皮笑脸的模样:“你对我们子敬做了什么?”
自从去年冬天知道阿茂滑胎的事情后,献之一颗心变得更加复杂,他知道这件事虽然与阿茂建康之行脱不了关系,但是自己在那段时间对她的态度一定也是诱因。一时间,他对阿茂是又爱又恨,心里觉得对不住她,却因为自小骄傲惯了,怎样都放不□段去面对她。
有时候献之刻意像从前一般讨好于她,却发现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早已变得让他那样陌生起来,没有娇羞的神态,没有泛光的双眼,只有歉疚的眼神和苍白的面色,在深深的夜里,他听到她独自啜泣,他揽住她的肩头,她靠着他的怀抱恸哭,却不小心将他唤错为:“阿兄!”在这种时候,她想起的却还是她亲爱的阿兄,也许在她的心目中,对自己已经没有爱了,自己这般一头热不过自取其辱罢了,这让骄傲的他无法忍受。
阿茂不是感觉不到献之对自己的忽冷忽热,自从那个孩子消失之后,她常常会做梦梦到一个可爱之极的小宝贝张着双臂对着自己喊:阿娘!阿娘!
她觉得是自己的任性让这个孩子离开了人世。
她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把一切都处理得一团糟,她深爱着自己的阿兄和夫君,在夫君和阿兄的取舍中不得不选择了夫君,却还是因为阿兄而和夫君产生嫌隙,她答应阿兄好好做自己的王夫人,却连一个小小稚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满心都是对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歉疚和难过,连带着日子过得更加恍惚,却将自己和丈夫的关系直接推到了悬崖边。
因着献之呆在吴兴的日子长了,而且回家之后也多与阿茂执气,玉润也越来越不亲近他了,有时候看到他走进门来,还不住往乳保身后躲。不论刘氏怎样哄,她就是不过去,献之强行将她抱起来,她却没有小时候那样激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