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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冰冷的声音打破屋内因沙彦出现带来的短暂宁静,清雅寻声望去,看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沉默寡言的男人,男人的脸棱角分明,身上的骇人气息使清雅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说卢尤子的冷是一种人性的冷,那么他的冷便是一种冰川时代不会融化的冷,完全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或许感觉到清雅的眼神,男人扭头淡淡的看她一眼,凶狠到不凶狠,可是让人感觉灵魂都被这一眼刺穿了,清雅打个寒颤,胆怯的低下头抓紧至原的手,同时又为自己不礼貌的眼神感到愧疚。
至原看着沙彦问,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沙彦摇头,我在附近市立医院工作,大学刚毕业,还是实习医师。
至原一愣,大——大学毕业。可你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呀。
嘿十九岁,因为人小,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大学实习时吃了不少苦头。
至原摇摇头,难以置信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子已经大学毕业,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沙彦又说,我小学只上了三年,中学也只四年,到了大学才规规矩矩的学习,脑子还好,而且因为人小,对学习上心,也就顺利毕业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剪刀“咔嚓”剪断绷带,好了,只要不乱动,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清雅关切地问,至原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至原嫣然一笑,波光晃花屋内人们的眼睛,陈靖夙看得目瞪口呆,在座哪一个不是在美女堆里长大的,可是像她这样牵动人心的美丽却是少之又少。
不疼了,傻丫头,你看。至原说着拿起手臂摇晃,被沙彦和另一只手拉住,抬头一看,眼睛冒出火光,放开!激烈地甩开卢尤子的手起身,身上散发危险的气息,清雅害怕的拉住她低声哀求,不要,至原,都过去了,你身上还有伤,求求你,至原。
屋里的人纷纷戒备地看着她,不过至原这一次没出手,而是露出讥诮的神色说,据我所知,卢尤子其人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卢尤子也不让步,抱手而笑,据我所知,叱干至原其人也不是会躺在沙发上虚弱求助的人。
你——!可恶!我什么时候求助了,明明是你多管闲事。
是吗?可我看你现在还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嘛。卢尤子不慌不忙地接球,至原却沉不住气,双眼喷火,第一次有人敢跟她叱干至原叫板,正要出拳,左手突然被人拉住,纤细的手指移到她脖子下,沙彦犹疑不定的地说,这道伤疤——
指尖刚碰到皮肤,至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反射性的将沙彦用力推倒,但衣领还是被掀开一点,至原迅速紧紧抓住衣领,表情痛苦异常。
沙彦已被推倒在地,屋内所有的人都有了不好的反应,站起来盯着至原,清雅发抖的看着他们。敢动“精英”的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大胆!
沙彦坐在地上看着轻微发抖的至原,用极其慎重的口气说,这道刀疤只差一寸就到脖子上的大动脉了,锁骨折断,下面伤口应该在心脏附近,如果我推断不错,应该是被有锯齿的利器所伤吧,你捡了一条命呢。
至原没有回答,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眼中痛苦的浪涛平息了他们的怒气,后退一步,几乎眩晕地抓住清雅,虚弱地说,对不起,失礼了。说完拉着清雅踉跄着跑出后堂。
屋里静止了一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一瞬间变得柔弱无助的精灵一样的人消失的那一刻。
叶林的眼神变得深沉,心中泛起类似柔情一样的情感。
卢尤子盯着门口,脸上的表情起了明显的变化,眼神是心疼的,那道伤疤他也瞥见了,异常恐怖的绛紫色,仿佛曾是灵魂的出溢口,以艰难的方式被封住。
沙彦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胸口的衣襟大口喘气,脸色苍白,死,死亡的气息,好可怕!右手撑住额头,闭上眼。就算是学医,对死亡也不是无动于衷,况且第一次见到身上带有死亡烙印的人,的确对她的震撼不小。
张子衍上前一步,清雅,至原是在守护她吗?
清雅走在至原身边,扭头看她,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眼神冰冷,极力用愤怒压制住悲伤,认识一年多以来,她眼中的至原一直是勇敢坚强,无所畏惧的,她高傲地蔑视弱者又极端同情他们,以一种感同身受的心情帮助他们,那样的痛苦与脆弱在她身上是没有一点阴影的,是被彻底埋葬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清雅终于知道自己被如此保护的原因,因为曾失去过,当在遇到时,就想紧紧抓住不放,重新来过。
至原躺在床上,手放在胸前,紧闭嘴唇,眼睛雪亮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