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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荣闻言,止住了迈出的脚步,跟上了玄衣,他毕竟担心景言德,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景言德只有出气的份儿,口不能言,颤抖着手指向玄衣,目光中尽是恐惧。
“一定是玄衣做了手脚,觞儿,给我截住她,只有她能救你爹!”景老夫人喝道。
景流觞带着手下人追了过来,他让其他人缠住蒙面人与苑荣,自己则剑光一寒,横在了玄衣颈上,浓眉下一双凤眼幽深而阴郁,盯着玄衣,问道:“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玄衣的眼睛仍旧看着淳王,嘴角噙了一丝微笑,脸颊晕红,两人仿佛一对情侣,景流觞是我剑指着她,她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你爹若是想杀我和苑荣,就会心痛而死,当然他收起这心思就没事,所以你不用问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应该劝他别想对我们做什么。另外,你最好把剑拿开,要知道你中了我的血蛊,我这个宿主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血蛊?”景流觞喃喃重复。
“我告诉过你,你不信,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如果你们父子俩想一道为我陪葬的话!”
“你”景流觞无奈。景老夫人着急地叫道:“觞儿,她是不是给老爷吃了什么,让她拿解药来!”
玄衣听到了,说道:“解药就是善良和放手,不管是你爹,还是你!放我们离去,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留住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景空,景山,救老爷要紧,放了他们,咱们走!”景流觞召唤手下人停止攻击,收回了剑。
玄衣与他擦身而过时,他低声说道:“纵是中血蛊,我心甘情愿!”
“这是何苦,你为慕容欣已经负了四个女子,如今她已不在,你已放下,何不珍惜眼前人?”玄衣想到景家那几个常年守着空房的女人,对景流觞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我的眼前人就是你,只有你!”景流觞说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心中早有人了,你可以忘了慕容欣,我却一辈子忘不了他,纵使他背叛我,欺骗我,我的心中,也只有他一个!”玄衣说道。
“是苑荣吗?”景流觞表情痛苦。
玄衣摇了摇头:“你不用知道。”
“觞儿,为何放走他们?”景老夫人怒喝道。
“娘,若你想爹活命,就只有放她走。”景流觞淡淡说道。
刚跨出景府大门,东北方出现一对兵马,后面淳王一干人犹自沉浸在幻像中,士兵们痴痴地盯着玄衣的背影,而淳王则抱着玄衣转身前抚摸过的一棵树,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坚持不住了,大哥!后面只有靠你了!”玄衣说完,软倒在地。
苑荣手与肩均受了伤,伸出未受伤的手去扶她,被蒙面人抢先了一步,他将玄衣负在背上,对苑荣说道:“你能坚持住吗?咱们快走,马上出城!”苑荣点了点头,两人掠起,瞬间没入黑暗中。
玄衣迷迷糊糊醒转时,三人已出了城,往饮马河方向而去。饮马河是京都城外最大的一条河,河两岸是松树林,连日来大雪纷纷,落光了叶子的树上全被冰凌覆盖,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儿,虽是夜间,因为雪的反光,却是看得清楚,后面一排脚印,延伸很远。
“会不会有追兵?”玄衣问道。
“肯定会有,我们快过河去,被让追兵追上来。”蒙面人说道。玄衣贴在他背上,感到他说话时胸腔震动,这声音玄衣若有所思。
到了饮马河,河面上一片光滑,原来结了冰。
“糟糕,这样一来,我们过了河,追兵也能过去。”蒙面人说道。
“先过去再说!”苑荣说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河面的冰块行走,玄衣紧张得揪住了蒙面人的衣领,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
“玄衣姑娘,别紧张,你要相信我的请功还是不错的!”蒙面人的声音暗含笑意。玄衣忽然想起了这话音,心头澎湃不已,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就放走了自己和苑荣,原来是他!
眼前忽然一黑,一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雪,没有树,没有人,面前全是黑暗,用不到头的黑暗。玄衣不敢相信地晃了晃脑袋,猛眨眼睛。慢慢地,前方又渐渐泛起微弱的白光,苑荣的身着白衣的背影也落在了她的眼里。玄衣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到了河对岸,蒙面人放下了她。“咱们就此别过,我还要回去,不能送两位了。不知两位可有去处?”他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