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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初时惊了一惊,一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阿林,随后便慢慢地勾起了笑。为了吻我,那面上的罩子已然摘下,在月光下那一笑竟然叫阿林恍惚了一下随后退后一步,脸色愈加发青。阿林重复道:“放开他。”
我紧张得屏主了呼息,拼命用眼神示意阿林不用管我。这个男人不是他可以对付的。自然也不是我可以对付的。但是我总不会死在他手下,阿林却说不准了。
男人轻松已极的站了起来,顺手将我拎了起来,我的胳膊又是“咔嚓”一声,疼得我直冒冷汗。他轻佻地道:“怎么?你想来看你的相好和我亲热么?”
我瞪直了眼睛,怨毒地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但是我知道他此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空门,此刻偏偏是他最警惕的时刻。
“原本我还对你不敢兴趣,但是既然你看见了我的尊容——”
我心里头“呸”了一声。还尊容。
说时迟那时快,我眼睛瞟到他手中一道细光闪过之时,脑中不觉一空,狠狠朝他撞了过去。我不知这管不管用,然而那细针确乎一斜,从阿林左肩擦袖而过。阿林顿时惊骇。那男人也脸色一变,凶狠地揪起我当头朝我就要一拳。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一串极轻的琶音,隐隐约约是我熟悉的曲调。我正待细听,却见男人脸色一变,看着我犹豫了小半晌,最后狠狠将我向地下一掷,忘地上啐了一口,飞身跃了出去。我兀自坐在地上,呆愣了半刻,直到阿林跑上来,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我忽的睁大了双眼,直瞪瞪地盯着阿林道:“那曲子是桂师傅”
作者有话要说:君开始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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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六章 。。。
这一晚过得着实艰难。直到次日鸡啼三声,我才从惊魂未定的不安定的梦中醒过来。夜里也不知怎的睡过去的,醒来时是趴在阿林的腿上,两只手臂如同废了一般毫无知觉地垂挂下来,但是指头却是可以动的。想来是阿林提我接了骨,我那肘子不过是脱了臼。想我这双手也真是多灾多难。
我睁开眼时阿林侧靠在床柱上,蹙眉睡着,睡得很不安稳,我只微微一动,他便醒了。我心中一酸,埋首进他衣襟里,轻声道:“对不起”
阿林尚不清醒,但是却很快回过神来,他见我如此,忙将我扶起来,上下检查了一遍我的手,见接得没有大碍,便松了一口气。那男人下手倒没有皇帝来得狠,又或许是手肘子没有手腕来得脆弱,肘子上只是轻微的乌青,我尝试着动了两下,筋骨却也没大伤。
阿林扶着我靠到床上,起身穿鞋要去替我拿粥。这辰光相比大伙儿都正陆续起来。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戏子并非那么好当的。如若不是我这般样子,一早起来也是要到院子里去,独脚站在砖头上练嗓子。那站砖是为了练腿脚,戏子不但要戏唱得好,身段也要一样带劲。伍爷子的戏班里并不让大伙儿只专于份内,像我,一个乐相,却依旧是要日日爬起来,和那些生旦净末们一道“咿咿呀呀”地练嗓。但正因为我工的是乐相,因而练得要比别人少些。伍爷子倒也不会怪罪。我知道阿林也是会去练嗓子的。因为他一开始在班子里便是个配角儿。虽是配角儿,但也好歹要说上几句话,因此那嗓子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近年来却不大上场,一来是我的阻拦,二来他自个儿也没了那个兴致。
除去练嗓,武生们还要练腿脚,练拳术。旦角儿也要下腰、压腿之类,那“对枪”、“对剑”、“鞭褂子”也是要练的。跟不用说“回文”、“跨虎”、“鹞子翻身”、“卧鱼”等技巧。因而早上这院子里可算忙碌。我侧耳听着,不多时大伙儿便开始“早课”了。我不参加已经月余,往往是一觉睡了过去,此刻听到不觉心中有些羞惭,只觉得那“绝韵”的头衔按在身上甚是沉讽。
不多时,阿林端着盘子回来了。我靠着腰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阿林看。阿林被我看得古怪,别过了头去。我道:“阿林——你,你可知昨晚那人是谁?”阿林沉默着,坐到我身边来,用那勺子舀了粥放到我的唇边。只道:“你不必告诉我。”我心中感动他体贴,却依旧道:“那是我师父。”阿林听了不觉一惊。我冷笑道:“你必然在想:何以师父会对我如此?”他不说话,只是将粥一口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忙狼狈地咽了下去,颇带责备地看着他。“他不仅是我师父,他还是我兄弟!”
阿林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我看到他躲闪的眼睛里带着不敢置信的光。我勉力抬起那双不停使唤的手,轻轻将阿林的粥碗拨开,沉声道:“其实,我早想这么做了”我将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