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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在街角。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那个老太婆究竟是谁,从那之后也没有再遇到萝西。
现在,我写着这手记的时间是一八一一年,距离法国大革命已经过了二十余年。在那之后,这个国家又发生过许多事。恐怖时代,活着的我们无不缄默不敢多说一句话。民众所期盼的英雄拿破仑登场,以及之后数不尽的不幸战争,至今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多说了。
只是我胸中还留着在革命之夜,承担钢铁的沉重倒在恋人怀中的小姐之姿,以及那天早上闪亮的巨刃。女斗士萝西的眼泪,以及留下一朵白蔷薇后不知去向的不知名老太婆。是的,这个故事是我们这些无名女人永远无法解开的历史之谜。
我已年老。长久以来身为历史旁观者的手记,就在这里结束吧。我只能向神祈祷这个世界有一天可以发生直正的革命,出现不再有斗争的崭新世界。’
6
傍晚温和的阳光将维多利加和一弥所在的糖果屋照成桥色。在这个夏末时分,天晚得稍微早了一点。花坛里的花在风中摇曳,各色花瓣迎风飘散,有几片飞到站在窗边的一弥脚下。夏天的花凋落,接下来是秋花结蕾的季节。一弥阖上书,像是在意她究竟有什幺反应,隔着窗户看向身在室内的小公主。
“啊、咦?”
一弥忍不住惊讶开口。
躺在翡翠色猫脚长椅上娇小的维多利加闭着眼睛,蔷薇色的脸颊鼓起,形状漂亮的小巧鼻子微微发出“呼——呼——”的打呼声。
一弥垂头丧气说声:
“睡着了?”
“醒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维多利加以似乎很不高兴、不耐烦的模样念念有词,并且缓缓睁开眼眸。长长的睫毛眨动,深绿色的眼眸凝视一弥:
“我只是在想人的选择真是没效率、不合逻辑,而且——真是奇怪。”
“什幺意思?妳听过刚才的手记,想到的却是这些事吗?妳真是个怪人。”
“唔?难道久城不这幺认为吗?为什幺萝西要死?”
维多利加一脸忧郁地喃喃自语,再次闭上眼眸。一弥沉思了好一会儿。
风吹落红、白、粉红色的花瓣,发出咻咻声响,一弥稍微缩起身子:
“妳说的萝西,是指女仆萝西吗?这个人死了吗?什幺时候?你怎幺知道?”
维多利加依然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道:
“早上死的。”
“唔、早上什幺时候的早上?”
维多利加睁开眼睛,像是受不了地撅起嘴巴:
“什幺时候?就在处刑当天的早上。久城,你明明读了同一本手记,为什幺没有注意到?难不成是你睡着了?”
“我醒着!哪有可能边睡边念啊。况且看起来像睡着的人是你,还发出‘呼——呼——’的打呼声呢。”
“我只有那个瞬间睡着罢了。倒是久城,你的头脑简直就是颗空心番瓜,真是令人甘拜下风。为什幺能够这样睁着眼睛昏过去呢?真亏你能够从东方岛国顺利渡海来到欧洲,没死在半路上。”
像是突然打开开关,维多利加迅速起身坐在长椅上,开始训起话来。和刚才忧郁的模样判若两人,不停说着一弥的坏话。蔷薇色的脸颊鼓起,不停挥舞小小的拳头,似乎乐在其中。
一弥以莫可奈何的表情盯着她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噗哧笑了。维多利加生气地嘟嘴:
“怎幺?你笑什幺,空心番瓜?”
“不,没有。”
“什幺嘛,真没礼貌。”
对着气鼓鼓的维多利加脸颊,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维多利加不悦地挥开他的手,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好痛!”
“哼!”
“维多利加,究竟萝西是在什幺时候、为什幺死了呢?我念过刚才的手记,却完全搞不清楚。写这手记的奶妈,只写出在处刑前一天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萝西。她不是为了找书桌走遍巴黎市区吗?在那之后为什幺会死呢?”
“遭到处刑,所以死了。”
维多利加以低沉的声音开口,再度显得有点忧郁。
“处刑?她不是革命党一人吗?什幺时候的事?”
维多利加一面玩着一弥送来的两朵白蔷薇,一面回答:
“萝西以薇薇安。德。杰里柯特的身分赴死。”
“这是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