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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腹,俯下腰背,那赤练立刻就如霞光般射向前方,“我们都是你一手抱大的,她怎么能呵责你,况且此处还有皇祖父的纪念堂,我来拜祭一下正是理所当然。”
虫儿光顾着扭头说话,没提防前方,回眸间,前方山上忽然跑下来一个黄袍小沙尼,山道狭窄,另一侧就是万丈深渊,并无闪躲之处,虫儿大骇,眼看着就要人马三亡,他倏地提气急扯马缰,赤练神骏无比,临危不乱,前蹄飞扬腾起,避开蹄下的小沙尼。
虫儿倒底年少,哪里经历过这种变故,他身子一歪就从赤练背上滚鞍落马,情急下他腰身飞旋试图落足山道,却最终失去平衡,身体斜栽着就要冲下悬崖。
“啊——”双喜惊悚过度,振声大叫,须臾间,灾难突起,似乎再无挽救的余地,就在这时,一道杏黄的身影似闪如电从山上飞扑而下一把拉住虫虫,身子飞纵,金风一般,那身影已稳稳地落在山道上,另一只手还顺带着扶住了瑟瑟发抖的小沙尼。
双喜深深地吁出口气,来不及细看就跃下马背,跑上前牵住焦躁地踏蹄喷鸣的赤练,一边望向那神勇无双的杏黄身影,乍然一见,双喜猛地呆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前端然凝立的正是昨天看到的那位满剌加王子少僧。
惊骇之余,小虫儿也已发现了对方的身份,不禁震惊地凝目细看,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而站,虫虫才发现望远镜中所见到的不如这真人十分之一的好,夕阳朗照下,这少年全身都沐浴在明光之中,竟似透明,吸足了光华,再反射出来,令人目眩神迷。
“你”虫儿开口,难得踟蹰。那少年却已松开手,不再理睬他,转身安抚着瘦弱的小沙尼,说着虫儿听不懂的语言。
“你——”虫儿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眉眼一暗,心里忽然漾起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连带着刚受了惊吓,一时竟不知所措,全然没了主张。虫儿一向智计过人,千伶百俐,又兼身份尊贵,容颜无双,还从未受过这种怠慢。以往都是别人追着他请安问好,温言软语,这次他主动开口,却被人漠然忽视,真是岂有此理!
“哎,你——”虫儿再次开口,心里愤然暗想:所谓事不过三,若是这和尚仍是对自己置之不理,自己日后都不会再理睬他。
金袍少僧只当没听见,伸手拉着小沙尼就往灵泉寺的方向急行而去,晚风徐徐,钟磬绵绵声韵长,眼看着他们就要转过山湾,那嫡仙似的少年忽然回头,冷峻地看着小虫,以夏语清晰地说道:“马是神驹,骑手糟糕。”说着,少年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影一晃就没入山湾。
“你——”第四个‘你’字骤然出口,小虫儿拔腿欲追,又猛地顿住,心跳急促而紊乱,他深吸口气,勉力稳住心神,垂眸间忽见地上有一绳结似的物事,小虫立刻俯身捡了起来,拧眉端详,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编织绳结的彩线早已褪色,连绳结的花样也已走形,难以辨认,双喜在旁边看见心头一动,总觉得莫名心慌。
“这是刚才那个少僧掉的,我恍惚间看到他手腕上飞出什么东西,原来竟是这个。”双喜探头看着,越来越心神不安,好像岁月厚重的帷幕被掀开一条缝,强光袭来,仍是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什么?如此残旧,他却珍而重之地戴在手腕上,又不是菩提佛珠。”虫儿喃喃自问。
双喜摇摇头,困惑地回答:“也许是什么故人遗物,又或是佛门珍品,不晓得呀。”
虫虫猛地攥紧手掌,将那绳结收在掌中,“他今儿敢不理我,我日后就叫他追着我求!”
双喜心底一颤,不禁替那少僧捏把汗,——虫儿外表最是温存和逊,模样又明丽婉秀,骨子里却极其强韧硬朗,有时甚至略带刁蛮,不知让多少人吃了苦头,除了东安宫里那两位陛下,还没人真能驯服他呢。
“双喜,咱们走。”虫儿飞身上马,姿态翩跹,雏鹤似的。
“殿下不去灵泉寺了?”双喜急问,等他跳上马背,赤练已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彤霞一般。
“反正等皇祖母到了夏阳,舍利塔建成开光之时,咱们还要来这灵泉寺。”小虫儿的声音从前方远远传来,双喜没奈何,只得纵马追了上去。
第二天辰时才过,卫太后就从南楚首府临州回到了夏阳,又是好一番扰攘。中书令秦书研早于前一日赶到夏阳,准备协助卫太后主持舍利塔开光大典,他一到就将秦醒接回秦府在夏阳的老宅。
虫儿耐不住寂寞,和皇祖母卫无暇玩耍了一阵子,又看了王祖父武王给他姊弟俩带来的诸般礼物,终于磨得无暇答应他去找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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