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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娜以袖拭泪,道:「那日不知何故,三光明使将我和父亲掳去总坛,承诺送我们回法兰克去。只是,先要我受戒为明教圣女,到东土助明教教徒起事父亲为质,回乡在望,无论阴谋亦或陷阱,我皆不在意,遂孤身万里而来」说到此处,长长出了口气,狠狠道:「我定要助东土明教成功!谁敢阻我回法兰克,我便杀谁!郝挚,助我!」
郝挚感她语气森然,记起待己亲厚的巧云折翎与丧命的箭营众兄弟,只觉得一颗心被撕扯的零零碎碎,久久不能言语。克里斯蒂娜回身执起他双手放在自己胸前,柔声道:「最后一次!只用箭往金营里射一封信!好么?」
郝挚嗫喏道:「我已经害死了二公主,绝不能再害死折将军。不如,我悄悄与你溜出砦去,再不理中原任何事,同回波斯去救你父亲,然后一同去你的故乡,可好?」
克里斯蒂娜冷冷道:「巧云自寻死,干你何事?折翎害了十三郎性命,一定要死!」哂笑一声,自喃喃道:「波斯总坛,千军万马恐也打不破,你我只得二人,如蚍蜉撼树」抬眼见郝挚面容憔悴,抬手抚上他脸颊,视其目诚挚道:「郝郎,送这一封信出去!与我在砦中共待十日,但听天命。若十日内砦破,你便随我为东土明教立份功业,而后共回法兰克。若十日内一切无恙,我便随你保折翎、守山砦,再不顾任何事,同你一道终老中原。如此可行得?」
郝挚大为意动,喜不自胜道:「好!」沉思了一会,又急道:「信在何处?方才金人已拔营退去,我现下便请令出砦探查,否则恐追赶不及。」
克里斯蒂娜听他说话,喜动颜色,从怀中掏出封书信,在他额上重重亲了一口,嘱道:「郝郎路上小心!十日之内,只是静待。第十日头上,我自来寻你!」
郝挚羞红满面,低头应承了转身便走,行到门口,忽然停步。克里斯蒂娜知他心意,在后将晓月穴道解开,执其手对郝挚道:「郝郎放心,晓月妹子既说不得,亦写不得,只是个默然听者,我不会害她。快去吧,莫惹折翎疑心!」
郝挚点头,迈步出门,招呼了四散的砦丁,带队往砦墙处去。行走间,山风微拂,发烫的脸颊与即将跳出胸口的心似乎全都冷了下来。对适才激动中所应允之事也起了淡淡的悔意,揣在怀中的信笺如一块大石,压的人气闷。看看砦墙将近,郝挚散了队伍,自去墙上寻折翎。守墙砦丁告知,折翎与王锦未归。郝挚沉思俄顷,下墙寻了个僻静处,缓缓取出怀中信。
书信无封,只在纸背上用炭书了行如同符咒的文字,似是暗语。郝挚捧信在手,暗暗将牙咬了又咬,最终还是将信打开。入眼仍是几行符咒般文字,符咒中零乱夹杂着由宋文写就的「峰举三,明左灭,门开军,遣火来」十二个字。
郝挚看罢,不明所以,思虑再三亦难解其意,只得将信叠好,照旧揣在怀中。正苦心猜度时,一众砦丁忽启砦门放进一人,放眼看去,乃是晏虎。晏虎见郝挚迎上,不待他发问,便匆匆道:「将军在何处?赵堂主撞见了金狗围砦前撒出去的斥候,得知金狗于和尚原前三战三败,死伤惨重,箭筈关前,被一少年生擒了敌酋。金狗以战不得力为由,换了完颜宗弼为帅。宗弼遣发老弱及辎重沿关中平原东撤,扬言回师。斥候急回来报喜,却在玉垒关大路至此处间见金狗伐木为寨、营下连珠,于林中摆布了小营数十,内中军兵恐有数万。此处退去金兵,分散去在林间各处,堵死了所有可通之途。回报的斥候身受重伤,眼见活不成了。赵堂主与高诵护着那斥候在后,遣我先回来报信。我回来时,金营中号角连声,恐已出兵!快快快,带我去见将军!」
折翎与王锦在下坪,会同李豫魏庆将监视之人全部审了一遍,竟无一可疑。四人正在商议,郝挚和晏虎急火而来。折翎听晏虎说罢,沉着吩咐道:「晏虎去砦墙,提醒兵士,切莫放松防御。郝挚去喊了陆大安,带一队人马接应赵堂主与陈丹,以防有失。」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去,转对王李道:「恰好二位皆在此,正可商议安排守御之事。」
一旁晏虎抱拳离去,郝挚却踟蹰不走。折翎见状,问道:「可有事么?」郝挚抱拳,欲言又止,垂头行礼,不语而去。折翎奇怪,蹙眉有思。半响,摇摇头问道:「李兄弟,砦中守具粮草如何?」
李豫道:「滚木擂石取之不竭,刀枪盾棒存量颇大,皆足敷用。弓用箭支尚有万余,只是弩用箭支奇缺。砦中匠人此前未曾造过弩箭,虽得将军制法,却仍需自行揣摩,新造箭支,多是废品,无法校准,深有可虞。另,攻战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