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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
“华流如不嫌弃,唤我夜思即可。”
“我这次来中土有两个目的,一是带砚儿游历人世,三年之后即圣子位。二来我想我想让砚儿见见他的爹”她瞥了他一眼,迅速低下,似乎有你我心知肚明的意思。
可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位娇美似神的圣女有“你我心知肚明”的默契。盯着沙夜思看了半晌,脑中的一根神经被轻轻触动,就像有人在琴弦上轻轻一拔,震韵幽远。
那一晚
想到那一晚,他不禁恨起来,恨那在外生生站了一夜的女子。
虽说不想太记恨,可毕竟有伤痕。
而他,不是圣人。
“沙姑娘,”他改了称呼,也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当年的无礼,在下惭愧。至于砚儿,在下只能说抱歉。”
“不,”沙夜思急得站起来,“我不是让你非非娶我不可,只是砚儿从小没见过爹,我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爹是谁。日后他登上圣子之位,面对教主和教众,不会因为父亲不知去向而难堪。我只希望只希望他能和你生活一段时间,感受一下父子天伦。当他叫爹时,有人应他,他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
沙夜思的话在情理之中,但凡略有性情的人都不会推辞。他弯起唇角,“就算我是砚儿的父亲”
“你是!”
“我也只能说抱歉。”
沙夜思呆了,怔忡半晌才涩涩问:“为为什么?”
“沙姑娘是聪明人。”他抚了抚袖边的花纹,漫不经心地瞥去一眼。
“我我不需要你承诺或负责任,我只希望砚儿开心,只希望砚儿开心一点”
“砚儿开心,牙牙却会不高兴。”他直视她,坦然道,“在下当年就想将花信带走,如果当年在下请雍教主舍一个护法天女,想必雍教主也不会不卖在下一个薄面。”
沙夜思满眼震惊,辗转凝他良久,才喃喃道:“花信又是花信”她突然睁大眼,“难道牙牙是你们的”
“不是。”他打断她不切实际的想法,“夜深了,沙姑娘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在下的名声不重要,圣女的名声却至关重要。”
“如果我不是圣女”
“祝某多谢沙姑娘的垂青。”他玉立而起,微微低下头,摆明送客之意。
沙夜思脸色苍白,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嘴上血色全褪。瞪他良久,直到烛台上的烛火因突起的夜风摇曳不定、噼噼作响,这才恍惚回神,缓缓向大门走去。
快到门边时,他突然叫住她:“沙姑娘!”她欣然回头,见他向自己伸出手,笑颜微绽,“在下的汗巾。”
不给她任何绮念,也不给她任何牵挂。
沙夜思双唇颤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仿佛傀儡木人般低头,看了看紧紧捏在掌心的汗帕,她轻轻放到向她展开的掌心上。那是一双修长却不容置喙的手,未必温润如玉,却洁如文竹。这样一只手展放在眼前,只要他笑一笑,天下女子必然愿意牵手百年。
只是,这只手不属于她。
花,信。
第十章 伤而不悔
花水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很不幸的是她的预感成真了。
对于圣女的到来她早有防备,但她没预到圣女的到访来得这么快。有必要趁夜吗?甚至放迷香迷倒她们母女二人。若不是她习知摩奈圣教的迷香,她和牙牙现在还不省人事。
头痛地睁开眼,一片阴暗。
“花信。”轻柔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趁抬头前弯了一下唇角。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叫她这个名字了呢
“你还记得离开摩奈圣教时我说过的话吗?”
“花信记得。”
你走吧,花信,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如果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以教规处置你——这是离开摩奈圣教时圣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沙夜思抛出一个颈口细长的白色瓷瓶,她接下后,沙夜思道:“既然你记得,瓶里是雉衣,你自行了断吧。”
雉衣。花水然盯着手中的瓷瓶,轻轻笑出声,淡淡的嘲讽味道。雉衣是圣教剧毒,有色无味,药汁入口即焚伤五脏六腑,当场殒命。
她扫视环境,似乎是一间破败的古庙(麻豆,为什么哪里都有这种阴森地方),牙牙蜷在布满灰尘的砖地上,小脸贴着地,双眼紧闭,干净的头发上沾了不少灰尘,看样子还没从迷香中清醒。
她从地上爬起,想走到牙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