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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仗着自己尚有几分姿色——
“好。”
啊?家丁诧异地转头,他家主子很随意道:“我正缺个贴身丫鬟,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奴婢谢公子!”
“你的名字?”
“向皖清。”
“向林天寂晚,湖清月影单。”他低声道,忽然笑了一笑,“起来吧。跟在我身边就要先记住,我不喜欢家中的人下跪,也不喜欢听到奴婢这类字眼。”
洛阳首富(二)
烛火摇曳,将黯淡的影子在墙角拖长,也映着那手持烛台的女子的脸:清丽的,有些无血色的苍白。
走进屋内,那人还在灯下执卷。半侧着的面容难掩倦怠,神色却是专注。
她慢慢走近,将手中托盘放下,一时也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唤他好。
所幸,那男子微一怔,很快抬眼看来。
她忙道:“爷,我先前路过瞧您还未睡,便端了些茶点过来。”
“有劳你了。”
霍思卿搁下笔,她已迅速倒好茶,递过。
沁在口中,一股淡淡的梅香味。他随意问道:“你今日又去过梅林?”时至冬至,梅花开得旺盛。她入府没几天,倒挺会投己所好。知他喜爱梅花茶,每日都精挑细选了费心思熬出。
“是,皖清现在跟四嫂学煮茶,手艺大有长进呢。”她顺手拿过桌边的墨砚,边磨墨边看他写字,看了一会不由赞道:“爷的字真好看。”
他闻言问道,“皖清识字吗?”
“识一些,但都是最简单的。不像爷这么本事,能够算账,还会吟诗作对。”
他听清她话中的羡慕,不由笑道:“若你会算账,那就容易汲汲盈利斤斤计较,若你会吟诗作对,那就容易感怀际遇伤春悲秋。很多时候,会的越少反而越幸福。”
她很认真地听,有些困惑道:“爷的意思,是不是就像老先生们所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霍思卿便只是笑,良久道:“你先去休息吧。”
“那爷呢?您也忙碌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他摇头,拿眼神示意她看面前堆积如山的账簿,她了然,口气不由带了点心疼:“爷好辛苦。”
他平淡笑道:“皖清应该有感触吧,习惯了也就不觉辛苦了。”
“那皖清在这里陪您吧。皖清不困,爷算账皖清可以磨墨,可以帮忙整理账簿。若是爷夜里饿了,皖清给您做饭吃。”
他偏目看她,半晌笑道:“也好。两个人到底热闹些。”
屋内很快恢复了寂静。他在灯光下专注翻看着账簿,就像以往无数个深夜一样,可是今日,却又有些不同。周围的空气中,有淡淡的梅花香味。是否近来她在梅花林待久了的缘故,身上总是带着股子梅花香。这也是先前她入屋他很快便察觉的原因。
不知是因为那香还是那人,他心中竟难得的有了种久违的安宁感。
而他那句“习惯了便不辛苦”,的确让她很有感触。
鲜血,杀戮,孤独,良心的不安,时间真的可以把一个人磨砺到麻木。但是,就算已经习惯,不再觉得辛苦,她那种绝望的感觉也从来都没有减轻过。
寒烟静静看着灯下那人清瘦的面容,霍家家大业大,洛阳首富的名声,原来都靠这男子在经年累月的不眠之夜中维系着。而很多时候她看着他,总是觉得他面上那样淡漠微笑的表情似曾相识。
江傲炎让她来杀霍思卿,可是杀人并不是唯一的手段。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喜欢不见血的解决方式。这次她潜入霍家,如果能够找到那个比让霍思卿死更有价值的秘密的话,也许他们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她端着托盘从大厅经过。
“清丫头!”霍府的管家从后面追上来。
“爷让我跟你说,今天不用去书房伺候了。”
“爷回来了?”
“是,早回来了,今天还带了一大帮子生意场上的朋友。清丫头,你先帮我把这几坛酒送过去,我得去厨房看看。送到粉香楼,就是主子院里最边上那栋楼。”
“好。”
刚走到粉香楼外面,便听到里面阵阵欢声笑语传出,空气中也弥漫着浓烈的香气。
她推开门走进去,迎面就差点被一个人撞上。
她避开,那人还直直地抱过来,口中不清不楚地说着什么。
满脸通红,眼泛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