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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问底地追究,她更多的是温顺乖巧,而非咄咄逼人。持盈心底有了敏锐的疑问,也不明说,只答:“我自会处理。”
挽碧巧妙地沉默下去,再不说话。
眼前觅云院近了,灯火还暗着。因为明妃的称后,让清和宫空闲下来,主宫空虚,只有持盈的觅云院还亮着灯。
持盈一走进去,幼蓝与书竹便上前请了安,她只道:“书竹你随我进来,幼蓝你跟着挽碧回去休息。”
幼蓝应了一声,随挽碧退下,书竹安顺地低垂着头走到持盈面前,轻道:“公主有何吩咐?”
持盈支手在下颌上,沉吟片刻:“你替我去将云旧雨找回来。”
书竹神色一动未动:“不必找了。”
“为何?”持盈抬首看他,目光微微一亮,“你知道他的下落?”
书竹柔软的黑发贴在额角,他的唇角天生带着弧度,不笑的时候也好像带着笑意,细细看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有一种肖似西辞的温润。
他垂首相答:“他便是今日跟在七殿下身边传画的侍从。”
持盈神色凝重了起来,手心又下意识地收紧起来,轻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书竹静了一会儿,慢慢道:“奴才还知道,言筠小姐没有疯。”
持盈的瞳孔蓦然一收,声音顿时沉了下去:“放肆。”
书竹抬起头来,清清静静的一双眼看向持盈,里头清澈见底,坦荡一片,他弯眉一笑:“书竹说的乃是亲眼所见。”
“你见到了什么?”持盈无法不相信他的话,那样的一对眼眸,温软干净得让人无法直视。
“奴才亲眼看见,言筠小姐逼着云旧雨去七殿下身边做事,也亲眼见着了她装疯卖傻。”书竹一字一字清楚地说着,神情分毫未变,语气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寻常,可他所说之言却教持盈愈加迷惘起来。
言筠究竟是向着谁?而云旧雨又是向着谁?无数疑问充斥了她整个脑海,沉沉压住她的心头,像是吊了大石一般难以放下。
揉了揉额头,持盈倦倦地吩咐道:“既然有了他的下落,那便罢了,你现今去寻了宴卿告知他今日发生之事便可。”
书竹轻应一声,一个灵活的翻身,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当书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窗外之后,持盈才回转过视线来。她轻合着眼,思绪还未完全平息下来,只想着明日要带苏折意去天牢再为西辞诊一次脉,想着想着便支着头倚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辞(上)
第二日,持盈等到午时过半,也未见苏折意前来。
幼蓝如是解释:“奴婢昨晚得了公主的吩咐连夜去告知了苏先生,先生说巳时以前一定赶来清和宫,奴婢这才敢回来。”
持盈眉头攥起,目光略沉:“巳时早已过了,苏折意向来言出必行,若非有事耽搁,不会现在还未到。”她拂袖起身,整了衣衫,道,“也罢,你去叫挽碧进来,我亲自走一趟太医院。”
冬末初春时节,天气还带着冷意,持盈裹了雪白的一裘披风就带着挽碧往太医院而去。
宫里的梅花还未完全谢去,桃枝上已生出了细小的花苞,风里夹着淡粉轻红,一路吹来,清凉馨香。
太医院里的药香隔了老远就飘进鼻间,持盈遣了挽碧进去相询。
挽碧探首入内,问清苏折意的去向,才回了持盈道:“太医们说苏先生的屋子是皇上亲许单独辟的,就在后院里头,今日也未见苏先生出过屋子。”
持盈道:“那便去后院瞧瞧罢。”
主仆二人一进后院,只觉得药香更浓,风中却隐隐夹杂着一股湿腥气,持盈定住脚步,侧首与挽碧道:“你在院外候着,我进去便可。”
挽碧乖顺地答应了,一路退到院外,拣了个树荫处立着。
持盈见状,沉下心思推开院门进去。
苏折意的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简洁,墙角种了一排白色小花,还有些地方约莫是种了一些草药,持盈不通药理,也看不分明。
“苏先生?”持盈唤了一声,无人相应,她才慢慢走近苏折意的那个屋子,叩门之后,还是没有回应。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推门踏了进去,然而一踏进去她就后悔了。
扑面而来的不是料想中的满鼻药香,而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激得她毛骨悚然,只觉一股血液直冲上脑海,喉咙里像是被哽住了一样难受。
她惶惶地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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