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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就在这里,我刚才去买螃蟹就是准备招待他的。”
“嗯,是要这么以诚待人的。”
“Frank,我”
“让他接电话,我跟他说几句。”
耿墨池不慌不忙地接过电话,一口流利的英文砸过去:“你好,是祁先生吗,我是Cathy的钢琴教师Steven”
我奇怪地瞅着他,紧张得直冒汗,可是他却是很轻松的样子,很有教养,不卑不亢地跟他的“雇主”侃侃而谈,英文说得那么纯正,别说祁树礼,就是正宗美国人都听不出来他是个中国人。其实刚才很想说出耿墨池的事,可是却找不到机会开口。我也把耳朵贴在话筒旁边听,耿墨池没有拒绝,还让我听,不听便罢,听了我差点吐血:
“Steven先生,以前在哪里学习深造?”
“法国。”
“来西雅图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
“还习惯吗?”
“这里非常不错,我很喜欢。”
“劳烦你费心了,Cathy就拜托你了。”
“哦,当然,我会好好教她的。”
“听大卫说,你是亚洲来的?”
“是的,我一直生活在日本。”
祁树礼大惊:“日本?日本哪里?”
“东京。”
“吓我一跳。”
“吓你一跳?为什么?你有朋友在日本吗?”
“哦,有的,有个老朋友在日本,也是弹钢琴的”
“是不是叫耿墨池?”
祁树礼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听Cathy说的,她有个叫耿墨池的中国朋友在日本。”
“她还跟你说什么?”
“她说他的琴弹得很好,不过好像得了什么病快死了。”
“他还没死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他死没死我当然知道,我很关心那位朋友,派人在那边盯着呢。”
耿墨池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是您的情敌吧?”
“对,你怎么知道?”
“我是男人嘛,猜也猜得到。”
祁树礼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耿墨池陪着他笑。我一把抢过电话,“还有什么事没有,没事我就挂了。”
“没什么事了,Cathy,你的这位钢琴老师很有趣,”祁树礼赞不绝口,好像很满意他雇的这位钢琴老师,“你跟Steven说,我回来了请他喝酒。”完了又补充一句,“真是邪乎了,他的声音好熟悉啊”
一连好几天我都失眠。
我不知道怎么跟祁树礼讲明真实情况,是他回西雅图之前就跟他讲,还是等他回来后再说,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耿墨池倒是每天都很准时地来授课,也不能算准时,因为他总是天刚亮就来了,而回去的时间却越来越晚,除了没在这睡,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都耗在这儿,难怪祁树礼对他这么满意。他差不多要把半个家搬到我这来,嫌我家的沙发坐着不舒服,就把他的超大型羊毛靠垫拿来;嫌我家的拖鞋穿着不合脚,把他灰色锦缎拖鞋也拿来了;嫌我家喝水的杯子看着不顺眼,把他的绿色水晶杯子也拿来了;嫌我家的咖啡不好喝,把一大罐手磨咖啡粉也拿到我家来总之每次来,他都不会是空手,这真让我于心不忍,200美元一小时的薪水,他全拿回我家来了。因为据他说,光他那个喝水的杯子就价值上千美元。
“你不是破产了吗?一个杯子要上千美元?”
“船主送的。”
“他来了找你要怎么办?”
“他是我叔叔。”
“我的‘叔叔’回来了看到这些东西会不高兴的。”
“那他就出去呗。”
“这是他的家!”
“那你就出去呗。”
“我出去了住哪?”
“跟我住船上呗。”
我气得没话说
但是看着他我总是很心软,虽然有说有笑,精神很好,可是感觉得出来他的身体很虚弱,每天都要准时吃药,两个小时的课,他起码要歇三次,有时候跟他一起出门,走不了多远就喊累,上林荫道的坡时也走得气喘吁吁,尽管他很逞强,可往往表现得力不从心。他越来越多时间地滞留在我身边,其实我心里是有数的,他留恋跟我在一起时的感觉,就如我留恋跟他在一起时的感觉。
为什么以前没有珍惜呢?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