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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耿墨池在近水楼台这边吃的饭。刚放下碗筷,祁树礼回来了,保姆接过行李,他疲惫地坐到沙发上,第一句话就是问:“安妮呢?”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耿墨池就说:“我们的这个妹妹怕是不属于我们了。”
“怎么讲?”祁树礼一脸倦容,不知道他这次去美国处理什么事情了,气色这么不好,整张脸黄中带黑。
耿墨池望了我一眼,希望我说句话。
“安妮,可能要结婚了。”我小心地说。
“结婚?跟谁结婚?”祁树礼惊讶得差点跌落手中的茶杯。
“不知道,她没告诉我们。”
祁树礼颓然地靠在了沙发上,气得没话说。
“我们试图跟她沟通,可是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耿墨池说。
“唉,也许考儿说得对,我们是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祁树礼直摇头,看着我们说,“我是不会这么随便把她嫁出去的,不管是哪个混账东西,想娶我祁树礼的妹妹,没那么容易!”
正说着,安妮进门了。她每天都外出,并非祁树礼的司机接送,谁接送的我们也不知道,反正问什么,她就是不说。她眼睛看不见,摸索着径直上楼。
“小静!”祁树礼叫她从前的名字,脸色很不好看。
安妮在楼梯口回转身,扬着脸,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她的哥哥这么快就从美国回来了,似乎有些心虚,“什什么事?”
祁树礼阴着脸,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好像有事情要跟我们交代一下吧?”
“哦,就那件事嘛,很简单,我要结婚了。”安妮一句话带过转身就要上楼。
“安妮,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耿墨池看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身,“对你大哥就是这么说话的吗?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
“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给任何人交代,我的路我自己走。”安妮说这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搓着手,好似还有些紧张。
“放肆!”祁树礼也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来是我们对你太好了,惯坏了你!”
安妮没再说什么,甩下手袋就奔上了楼。
祁树礼奔过去就要上楼问个究竟,我拉住了他。
他颓然地跌坐到沙发上,大口地喘气,我看着楼梯口两眼发愣:“我们最好有所准备,她带给我们的肯定不只是意外。”
“她会嫁给谁呢?”祁树礼满腹狐疑,“也怪我这阵子太忙,没时间管她的事,明天我就派人去查,看她最近到底跟谁在来往。”
“只要不是陈锦森,她嫁给谁都没问题。”耿墨池说了句。
“哦,对了,Steven,”祁树礼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Smith大夫找到了一种新药,可以暂时缓解你的病情,以让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找到合适的心脏。”
“真的?什么药这么有效?”我一听马上兴奋起来。
“我不是学医的,我怎么知道。”
“还有这个必要吗?暂时缓解?能缓多久?”耿墨池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显得很灰心,“我看你们还是别费心了吧,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怎么能这么讲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祁树礼说道。
“是啊,墨池,我们都没放弃,你怎么能放弃呢?”
耿墨池无望地看着我们,没说话。
晚上,我还是希望可以和安妮有更深的沟通,敲开了她的门。她好像知道我会去找她,静静地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等着我问话。这反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主动变成了被动,很是局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安妮先发制人。
她过分的冷静让人有点害怕。我舒口气,鼓足勇气说:“安妮,你总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总把我当小孩子来看待?”安妮抢过我的话,咄咄逼人,完全不让我有任何表达的机会,她仰着年轻娇美的脸孔,慷慨激昂,振振有词,“我尽管是眼睛瞎了,但我没有回到童年,不需要事事经过你们的许可和认同,我有我自己处事的方式和原则。你们对我好,我知道,但你们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有压力,我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而且我也不值得你们这样,我我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