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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俊美,衣着华丽,过了一会儿,一顶豪华大轿来抬走了那位公子。
文徵明一腔欢喜顿时化为乌有,一颗心如堕冰窖,加之喝了酒,浑浑噩噩地回林府,走到门口,不知上台阶,跌了一跤,爬起身来左臂疼痛难当,他也不对人说,饭也不吃就躺下了。
到半夜实在疼得不行,只得让文庆悄悄去请郎中,谁知文庆咋咋呼呼地把林俊也吵醒了,郎中仔细看过说是骨折了,替他上药包上夹板,折腾了一宿,林俊道:“贤侄在家休息几日,待伤好了再入宫不迟,翰林院那边我自会替你去说。”
人都走了以后,文徵明半靠在床上,手臂疼痛难忍,天已经大亮了,睡是睡不着了。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顾湘月与那公子语笑嫣然的情景来,满怀酸楚。
那公子衣着华丽,出入排场,无不处处显示他的非富即贵,这哪里是冠着官宦子弟之名却清贫的文徵明可比的?
也许是因为此事,也许是想起同僚们背地里对他的不屑,也许是思乡,也许是京城的气候不习惯,他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无声落下。
打水回来的文庆看到,不由呆住了,坐在床沿道:“公子,可是手臂疼得厉害?小的给你说两个笑话吧。”
文徵明用右手取出枕头下的玉连环来,道:“你将此物送到礼部尚书府,逸卿会明白的。”
文庆大惊失色,道:“公子,这是湘月姑娘的信物啊!你要退亲?”见文徵明默然不语,不满地咕哝道:“公子,我不知你是担心手臂废了怕湘月姑娘嫌弃你呢,还是做了朝廷命官心气高了?若说前者,这不过是骨折,小的幼时扒鸟窝还摔下树断了腿呢,若是后者,我可要说你了,又不是什么内阁首辅,怎见得湘月姑娘便配不上你了?周二公子还是你至交,你好意思嫌弃人家?可是有什么误会?小的帮你去打听打听吧。”
“我不是嫌弃,”文徵明叹道,“你照做就是,不必多言。”
文庆见他不肯说,只得答应着,出了房却小心翼翼地将玉连环收了起来,出外闲逛了一圈悠闲地又折回林府。
文庆走后,新来了一个郎中,给文徵明诊断了一番,见周围没人,轻声道:“文公子,张大人那边还等着公子的消息,今日公子受伤,未在柳树上系丝带,公子给我一个口信,我好向张大人复命!”
文徵明一愣,暗想张璁的人真是遍布京城消息灵通,他躲是躲不过了,便道:“既然如此,还劳烦阁下上复张大人,先父已然过世,早年之事不提也罢,徴明赴京为官,不求飞黄腾达,更不愿深陷明争暗斗之中。文某只是一介书生,无论张大人或杨大人皆开罪不起,却又偏偏没长一颗殷勤周旋之心,因此只能辜负张大人一番提携了。”
这郎中万万没想到文徵明是这么个回答,呆了半天,说道:“文公子,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天子爱玩,首辅代天子行令,权利之大分量之重,我想公子也是清楚的,寻常那些官员想高攀张大人,张大人还瞧不上,公子可不能不识抬举啊!”
文徵明不愿多言,道:“恕我有伤在身,不送了!”
郎中拂袖而去。
他去回了话给张璁,张璁勃然大怒,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既要入京做官,还指望明哲保身?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待来日遇到麻烦再想到我,晚了!”
他先是想着寻个法子锉一锉文徵明的傲气,好让文徵明主动来向他俯首称臣,但之后又想到文林对他的恩情,火气顿时消了不少,心中想:罢了罢了,文徵明这样的脾气,说好听些是刚直,说难听点就是书生气、自诩清高,此等酸秀才能成什么大器做什么大事?他日即使不为我所用,亦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我若存心针对他,传出去还道我张璁恩将仇报,由他去便是!
等文庆回来后,文徵明问道:“见着逸卿了?”
文庆道:“周二公子不在,倒是见了湘月姑娘,小的这么一说,她顿时哭得眼睛也肿了,老问为什么,小的哪里答得上来?你等着周二公子找你算账罢!”
文徵明微微叹气,却见林玉陶迟疑地走了进来,便坐起身来略一躬身,他心情非常差,不想说话。
林玉陶红着脸道:“文公子,可好些了?”
“好什么好!”文庆才看文徵明与顾湘月闹误会,这厢就有林家小姐想“趁虚而入”,气不打一处来,“昨夜才包上,今日就见好了?我家公子的手臂是泥塑的不成?”
“文庆,怎么说话!”文徵明回道:“多谢林小姐关心,好些了。”文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