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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他没近女人身?本宫就不是女人?”皇后脸上显出委屈来,搅着手帕子看着太后说,“好妒不好妒的,您问问在座这些姐妹们,我进宫之后可有半分为难过她们?皇上之前那样宠容妃,妾身也没说过半个不字。我是跟她们争过还是抢过?母后您这话说得可真让人寒心。”
“皇上想睡哪个女人,这是皇上的事,我虽是皇后,也是皇上的臣子,君有命,臣无违,总不能皇上说在我宫里歪一歪,歇一歇,我能把昭阳殿的宫门一关,让他在外头待着?若真这样做了,您又该说我不温柔体贴了。”
皇后拖着长音叹息一声:“当女人可真难,顺着夫君也不行,逆着夫君也不可。”
“你!”章太后指着皇后手抖了半天,“你小日子里也拖着皇上,就不能帮他安排到别的妃嫔那里去歇着,非要让皇上被血气熏着,招了污秽?!”
皇后双眉一蹙,面色冷了下来:“母后连妾身哪天是小日子都知道,可真谓殚精竭虑。既然母后您这么关心皇上每天晚上在哪儿睡觉,要不以后这起居注册子就让尚寝局送到长乐宫来好了,也省得母后还要跟旁人打听这打听那的,劳心又费力。”
说着,她转头对木兰说:“你现在就去尚寝局跑一趟,就说太后吩咐了,以后这起居注册子不用再送昭阳殿,都呈到长乐宫来,不拘是杜监事,还是秦少监哪一个,日后有事都到长乐宫来请太后示下,别往我那儿跑,跑了也是白跑。”
木兰蹲身行了礼就要转身出去。
“你回来!”太后叫了一声,将木兰喊回来。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的起居注,是纪录皇帝寝事安置,妃嫔承宠受孕的时间,是皇后最重要的权利和职责之一。
太后只是皇帝的母亲,若是儿子晚上要睡哪个女人还要当娘的亲手安排,这要传出去还像什么话?
太后老脸皮厚也厚不到这份上。她若是李睿亲妈还好些,又不是亲生的,还要管着皇帝睡过的女人,章太后简直不敢去想这事要捅到前朝能激起多大的反应。
往小了说,就是欺压皇后,往大了讲,就是要左右皇嗣。
前者她是无所谓,但后者,麻烦就大了。
朝臣们不说如何,皇帝第一个就能跟她翻脸。
原本她这太后当得就有点不大体面,她亲儿子李崎还在南郡受苦。养子本就没有亲儿亲,又何况这个养子根本也不是她养的。若是皇帝疑心她要插手皇嗣,疑心她要拥立废太子李崎,说不定就能一狠心派人先将他给做了。
她还指望着能有一日与儿子母子团圆,要是李睿这时候被皇后撺掇得失了理智,做出灭杀兄弟的事来,那她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她可以指责皇后善妒不慈,但不能真的将皇后的职责给接掌过来。
要接也只能是继后去接,可那也要先将赵嫣容废掉才成。
只有端妃成了皇后,她才能在暗处掌控着后宫的一切,才能左右这个不安的时局。
章太后心里争斗得厉害,这个儿媳妇实在不像个世家闺秀,吵架骂阵绝不输人,还能不带着脏字污句,字字如针似剑地将人戳成个筛子。
情感和理智斗到后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章太后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对皇后放软了声调:“你是皇上的正妻,皇上的衣食住行都要你多费心盯着。你们年轻人的事原本不该我出头来管。只是你这样霸着皇帝到底不应该。皇上要雨露均沾,广施恩泽才能让皇嗣绵延繁茂,你看看,现在宫里不过三个公主,连一个皇子也没有,可不是太过冷清了吗?皇上年纪也不小了,你更该为江山社稷着想。年少夫妻还能没有时间在一起?你多劝着皇上,让他各宫都要去,别像个孩子似的成天跟你腻在一起,这可像什么话?”
“嗯,这话您说的对。”章太后话声一软,皇后也变了脸色,笑嘻嘻的一脸娇憨,撒娇似地说:“妾身也常劝着皇上到处去走走,我那昭阳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比较清静罢了。不过您也知道,现如今南方大旱,西北的狄戎不大老实,在边境集结了不少兵马蠢蠢欲动。皇上在前朝的事就够烦心的,回后宫也只想清静地待着。皇上这么辛苦,妾身看着也心疼得很,所以想着,前头事够烦的了,咱们就别再给他添堵,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章太后抿着双唇神色肃穆。
“不过母后既然发了话,少不得还要皇上劳心劳力,让他坚持坚持,就在各宫努力一下,多多造人,本宫这就让人多备些大补的食材,药材,给皇上补补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