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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来得还真是突然。”奚勍抬手整了整额前碎发,声音恰似雾里琴音,细细微微又很清晰。
“现在二月天里,本就忽冷忽热,平日你还是多穿些的好。”聂玉凡一边垂下袖,一边看她细心整理鬓发的样子。不时间她抬眸轻笑,一双眼里宛如银巅之上的冰河,清冽至极,深深看久了,似要被摄走魂魄。
莫名的,他心跳漏掉一个节拍。
“嗯。”奚勍站的有些累了,找到一块平坦的圆石上坐下,聂玉凡悄然收回眼,有些纳罕刚刚为何会心跳加速,以前他对师妹不也是这般小心爱护吗?
“那你说说,昨日我们去做什么了?为何他们会称我为‘夜殇主’?”奚勍问话间,目光落在地面的一根枯木枝上。
池边立有一棵小树,聂玉凡双手环胸倚靠过去,光洒斜下,更显透出那修长身姿,洒脱不羁的气质。
“秋莲他们都是孤儿,你见可怜,让我将他们一个个带回来,安顿在南郊的一个宅院里。”
“至于幕后之事,全是你做的吧?”奚勍似料到般,低身拾起那根木枝,纤纤玉指白皙剔透,似比手中木枝还要不堪一曲。
聂玉凡无奈转笑:“你这丫头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事都是一句话后交给我处理,平日我教他们几个学学武功,结果你倒有了新想法,每次蒙面示人,让我替你隐瞒身份,说要带他们几个人劫富救贫……”
“胡闹!”奚勍原本正在地上画着圈圈,听完这句,木枝杵在地面险些折成两半。
夜殇主,行于夜晚之上的主人。
一个娇贵千金,说什么劫富救贫,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简直如小孩闹剧一般。
“你既然是我师兄,之前就由我这般任性妄为吗?”冰魄如刃的目光仿佛划破他的衣袍,直刺胸口。
“小娴……”聂玉凡只觉心中一凛一痛,她的言语没有任何问题,唯有那口气,就好似,不是在说她自己。
“我知道……可你性子太倔,如果阻止又怕你做出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所以我选了那家官员旧邸,看你在眼下行动总会放心的多。”他双手不自禁地垂落两旁,自责和懊悔犹如一层阴霾压上了眉梢。
“抱歉,是我语气过重了。”奚勍其实无意责怪他,刚刚不过一时心直口快,神色落入了怅然,“下次,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聂玉凡轻应一声,两人便保持在一片沉默中。
奚勍淡撩嘴角,在地面接着画起圆圈,一个又一个,一列又一列,最后都从上到下划过一条竖线,从旁看来,以为她是在乱画打法时间,可奚勍自己心中很清楚:
那是一串珠帘。
“昨夜我们所去的府邸,是何人住所?”丢下木枝,奚勍拍拍手中灰土,在明媚的阳光中展露笑颜。
聂玉凡望向她,一双冰晶雪眸,流转间像有碎光坠入盈盈闪动,淡淡一笑,已是倾城绝世。
这张容颜,尽管他熟悉相伴了四年,却似乎在今日这刻起,他才发觉那笑容竟可以美得如此清丽绝伦。
聂玉凡忙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房处莫名涌来的悸动,缓慢说道:“那里曾是朔王官邸,而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贵为藩王后便远离京城,至今还留下这么一所住处。”
聂玉凡注意她此时神情一滞,心生敏锐的他立即关切地问:“小娴,有什么不对吗?”
“没……”奚勍低低回答,声如蚊呐,原本流畅的思绪却像被什么牵绊住一般,无法正常运作,故换个话题道:“师兄,之前你说师父有话传我,是什么?”
聂玉凡稍一愣,白如美玉的面容上微微浮现尴尬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其实昨夜我看你精神恍惚,不若以往,一时心急才扯个谎来府上见你。”
不知为何,他这番话却令奚勍心中窜流出一丝暖意,曾前,她也是这般的期盼过,有一个人,能够真真切切地关心自己。
“师兄,关于我失忆的事,请你先帮我隐瞒下去吧。”奚勍背过身,裙裾飘摇,从后望去,娇小纤瘦的身影宛如一株亭立于池畔的仙莲,沾不得尘世半丝污淖,只生生惹人怜惜。
聂玉凡一口答应,接着侧过头,似乎不愿让自己再看得出神下去。
“至于师父那边,也不想他老人家为我担忧,所以此事也暂且不要提起。而师兄你……”奚勍思定好后,把头转过,玉颜比那阳下的光芒还有夺目璀璨,令人不敢直视,“在师父出关前,需要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