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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闲日子总是快如弹指。”奚勍微微笑答,未用轻纱遮面的玉颜令山间美景都惊醉渐隐,清冷愈显,却无暇绝艳。
慕容缘怅然一叹:“既然嫌快,又何必急于离去,不如放下琐事,与为师在山上品茶棋奕,岂不是人生快哉?”说罢,他手中已落下一棋。
奚勍闻言唇勾浅笑:“师父所言,却是人人心中向往所盼,但如此惬意闲适的生活……”她似想到什么,话语一顿,才继续道,“确是不适合我……”
原本该轮到聂玉凡出棋,然此刻他却迟迟未有响动,在座下显得神思不属。
奚勍稍一瞥他,又是对慕容缘道:“不过有师兄陪伴,师父也不必觉得寂寞了。”
“哈哈。”慕容缘朗声放笑,一抚银霜长髯,别有深意地看向她,“你这丫头,我倒担心这木头脑袋,迟早有天会被你给拐了去,日后便剩我一人在此孤身终老了。”
“师父!”
这一刻聂玉凡抬首打断他,不由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无论出山所做何事,师父都不予过问,但他心中很清楚,这并不代表不关心,相反,是一种彻底的信任。
他目光有些轻惚地扫过奚勍,才决然肯定道:“玉凡会终身陪伴在师父左右。”
奚勍听完,仅仅一扬嘴角,表情似赞似叹,而眸底,却多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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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凡啊……”
待奚勍走后,慕容缘看向神思不属的玉凡,忽然意味深长地问:“你可还记得,当年你7岁生辰那日,对为师说过些什么?”
聂玉凡被拽回思绪,俊逸的面容上有少顷怔仲,随后郑重道:“徒儿记得。”
无边夜幕中,一颗碎星璀璨划过,晃亮那双褐色瞳孔,仍如少儿时般的明澈照人,聂玉凡很清楚的记得,儿时他曾经对师父说过——
尊师如父,等学尽天下绝世武功,就要跟他云游四海,一路踏遍名山,赏尽美景,只要能守伴在师父身边,便是他今生最大的心愿。
想到此,聂玉凡微微煦暖地笑开。
慕容缘看尽他的表情,最后落入一子,整盘棋局便已定输赢,清矍健朗的面庞上却未显多少愉悦之色,反深叹一声:“如今为师已把毕生武学都传授给你,包括连娴儿都不曾学得的‘魄花剑法’……”
“师父,那魄花剑法……”聂玉凡话到一半突然被阻止。
慕容缘朝他摆摆手,很是明白道:“我知道,你想问这魄花剑法为何只传你一人。但为师现在,只要你将它好好领悟掌握,至于其它……日后自会告诉你。”
聂玉凡便不再发问,待细细回嚼过他之前的话,猛然一惊:“师父,难道你要……”
慕容缘深深看他一眼,声音低沉亦如浩瀚海洋:“玉凡,如果为师现在说要出山远游,你可愿与我一起同行?”
聂玉凡睁大眼,惊愕得似难以接受。
出山,远游,只有他与师父,即是说……
要离开这里,要离开……
“师父,为何突然要……”聂玉凡惊急脱口,眼底的焦急错乱有如浪涛一层覆一层地涌上。
他在急什么?他在怕什么?不知道,不清楚,只是一想到要离开……
儿时的话语是如此坚定,可如今,他脸上不自禁流露出的难舍表情,让慕容缘看了,只有在内心深深叹息:
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吗。
“为师,不过是想拉你一把……”在你自己还未察觉时。
似乎不想令对方听见般,慕容缘低沉沉地发出一语,犹如巨石寂静地坠入海底。
聂玉凡坐在石凳上,目光一阵涣散后,双手静静搭在腿上,才很是轻缓道:“师父,徒儿暂时还不想……”
他声音一顿,抿动薄唇:“徒儿未能完全掌握魄花剑法,所以,还不想离开华枫山。”
无论这究竟是不是心底所想,但说出了,之前的慌闷却像在瞬间散去,替代的,是吸取凉爽空气般的舒畅。
“呵呵,真是我的傻徒儿啊。”慕容缘听完,摇头疼骂一声,才慢慢补充句,“如今为师都一把老骨头,刚刚不过是说笑罢了,况且这山上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就算你强拉我,为师也不会跟去。”
“师父……”
聂玉凡俊容上微露窘意,原本还未方才的回答含有丝丝愧疚,听此言,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凡儿啊。”
慕容缘望向爱徒,仿似想起什么一般,朗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