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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承认不否认。“你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你和那个姓乔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薛先生是我什么人?我有必要告知你我与乔先生的关系吗?”我拿起那口玻璃方杯,里面养着昨晚乔尊捷随手送我的那朵红玫瑰。
“不肯说?”他死死盯着那朵玫瑰花。
“为什么要说?”我挑眉看他,薛世恒这人发火也和别人大不同,他的火焰是蓝色的,静谧而高贵,和他那个人如出一辙的格调。他似乎与生俱来有着一种与才赋相匹配的敏感与脆弱,越在乎什么,越想去守护,越去守护,越担心失去,越害怕失去,他的防御线也就越薄弱。有些东西当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承受时,他便会想到毁灭。
我至今依旧能够想起我和他每一个含蓄长久且轻微颤抖的拥抱,好似彼此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幼兽,纤细而温柔。可一旦他变得激越,我便跟着跌堕,他永远叫我无法自处,丢下他远走这种事我更是不可能做。
所以,我们就像现在这样,恶言相向,搜肠刮肚,发挥自己最大的智慧去伤害,去抹灭,直到温热的血像眼泪一般流出体外。
我很善于剖析我和他的相处之道,我总能得出许多看似通透,实则存在于建筑之上的结论,如同踩在五彩云端,远处风景纵然美丽,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突然一踏而空,继而坠落,坠落。沦为碎片。
“是不是我成了你的合法丈夫之后,你就会对我说了?”他突然问道。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承认我爱你,我也为此饱受折磨,可是我不一定嫁你。”我叹息,“世恒,我不再是22岁的穆晓光了,六年过去,我以为你也会有一点长进。”
“我难道不爱你吗?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嫁我?!”他怒吼,眼中一片疼痛。
“既然相爱,那一直相爱下去就好,何必要结婚。”
“我要结婚!”
“可是我不想嫁!”
“要怎么样你才肯嫁?放了你爸爸?”
我心底结出寒冰,走到他面前,“薛世恒,接下来这些话我今生只说一次,所以请你仔细听好了。”
他眼神死死锁定我,全身屏息,僵直而倔强。
“你爱我,我也爱你,这你我都知道。可是你想娶我,我却不想嫁,你仔细想过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为什么?”
“因为你把爱变成了恐惧,变成了要挟。”
“……”
“你的爱带了附加条件,比如你刚刚所说的,我愿意嫁,你就考虑放了我爸爸。我显然不应该在你向我求婚那天提放过我爸爸一事,对不起,是我误导了你。可是,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会想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被我戳到痛处,眼神惊慌地从我身上移开。
“你明知道我爱你,可是你轻易就相信我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反过头来质问我,抽打我的自尊,无视我心里的痛。或许唯一能让你心安的方法就是我成为你的合法妻子,可是,世恒,我能够预料那时的局面不会比现在好看哪怕半点,因为你还是会找到新的东西出来逼问我,然后不断追加砝码压在我身上。”我痛苦地蹲下来,趴在他膝头,“世恒,你明不明白,天平歪了之后,我就只能仰望你了。”
他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地毯上,趴在他的膝头,仿佛多年前的那些光阴,他穿着鼠灰色的居家服坐在我公寓的沙发里,我坐在他的肚子上看电视,他把纸垫在我背上写报告,地上落着我们安恬的黯淡身影,亲密又安静。仿佛在这无常的世界我们真的幸运地获得了这般静好的光阴,日日夜夜,彼此厮守,温和相待。
可他终究还是推开了我,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丧气地离去,仍然不明白我为何不肯嫁他。
我坐在客厅里静静流泪,偶尔难以自制的抽噎声轻轻激荡着一片烟青色的室内光线中静舞的灰尘。晚餐时间管家来叫我,见我双手捂面,只放下食物便悄声离开了。
我一直坐在客厅里,直到对面大楼灯火通明,示廓灯不断变换着色彩,时而是点点银碎的星光,时而是炫目的七彩华丽光线。却皆与我无关。
我不晓得在我平行世界里的那些陌生人怎样生活,怎样面对他们的爱情,因为不晓得,也就无法想象,我生来就失去了母亲,因而没人教导我如何细腻地去揣测,去观察,去学习。
穆府时期的我,是独一无二的千金小姐,18岁负笈他乡,初次明白飞机还有商务舱和经济舱这样的格局,一直坐头等舱的我,是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