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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了我认为的一条好路。我有我身为大人的无奈和善良,但这都无法成为他的保护屏障,抵抗住命运的残酷。
那天从医院回家后,敏峥妈妈对我说薛世恒来过三通电话,问我要不要回拨,我摇摇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了一大缸的热水泡澡。
这浴室因为突然多出许多残障设施,忽然变得不柔美了,我摸了摸墙壁上的横杠,试着摒弃一条腿,靠双手和一条腿的力量从浴缸里站起来,我吃惊的发现,这好难!
我一连试了五次,才开始摸出一些门路,摸索出不会让自己以难堪的姿势摔倒在浴缸里的方法。但是相比用双脚走出浴缸,只有一条腿真的好累好累。
我想,或许洗完这个澡,我应该给他回个电话。
不过这个行动一直没有被付诸实践,因为那天,我在浴室里大哭了一顿,然后那天夜里,我开始发高烧,咳嗽。
病地浑浑噩噩的时候,隐约知道薛世恒来过,敏峥妈妈对我寸步不离,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我,过了三天,我的神智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爸爸也不无担心,却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从敏峥妈妈那里得知,前阵子舅舅打电话来说是让爸爸去一趟纽约,这将近三十年,这是舅舅第一次打通我家的电话。可是我病了,爸爸他不放心我。
知道这件事后,我将自己拾掇了一番,下楼吃饭,爸爸在看书,见到我下来,惊讶地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有吃的吗?我好饿。”
他像是有松一口气,如此这样三天,他终于相信我已经快要好了,于是放心地买了机票去了美国。
邓美珏与我舅妈是旧时,我不清楚她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我仍然由衷感激,舅舅那般固执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说动的,这样一次千载难逢的松懈,爸爸若是错过了,便再也没有机会解开这小半生的心结。
我的病情亦稍有好转,甚至还送安瑞去了春生园,许老师对我把安瑞安排在穆府住没有丝毫异议,他心胸开阔,总觉得那个小镇不能困住安瑞,虽然我邀请他也一同前来,穆府的空房间多得是,更不会多一张口吃饭,但意料之中的被他拒绝了。
他在那座小镇住了将近一个世纪,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草一木,他离不开那里,也不想离开这个他魂与魄的寄托之地。
我能理解他的不舍,所以并没有强求,但安瑞显然对此有些失望,他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担心爷爷吃不好饭,生病没人照顾,如果爷爷身体健康他什么都愿意做,敏峥妈妈甚至对我说,他吃素。他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换得爷爷以及自己朋友的健康。
可是他毕竟还在长身体,不吃肉怎么可以呢?敏峥妈妈为此很担心。
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搬出佟铃儿来说服他,由着他去了。另外托付志德叔叔请他找一位勤快的大嫂每天帮许老师准备三餐,洗衣打扫。
安瑞虽没说什么,看上去倒似宽慰了许多。
我原以为经此浩劫,我的平静日子终于要到来了,但没料到,在我憧憬之中终有差池,且总是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那天的天气很好,敏峥妈妈花了一上午洗完了所有的床单,花园里的晾衣绳上晒满了各种花色的床单。
我搬了椅子坐在花园里,怀里抱着一本书,时不时看几眼,莉莉通知我薛世恒来时,我差不多就快睡着了,正准备起身,见莉莉支支吾吾的,于是问道:“怎么了?”
她眼珠子打着转儿,在我的注视下,最终说:“一起来的还有张小姐,William也来了,薛先生带了黄桃布丁。”
闻言,我又坐回位置上去,让莉莉领他们来花园见我。
我原以为那个“张小姐”是张雅灵,但来的却是张雅蓓,她们姐妹俩也真好玩,一个薛世恒,她们轮着来。
我捡起手边的墨镜戴上,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对于这张氏姐妹,我没什么招待的欲望。先瑶这阵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辜曾燠回来之后,连我这里的门子也不串了,要是她在场,好歹我还能拿出点吵架的勇气来。
但她不在,我若真与张氏二姐妹争执起来,想必薛世恒也只会帮张氏姐妹而把我撂在一边。
我听着薛世恒与张雅蓓一边交谈一边向我走来,在他们走近之前,William已经一路小跑跑到了我跟前,这臭小孩,上次因为要不要抱他的问题导致我当街半裸奔,后来还连着吐了两次血,对他真是半点好感也无,也不知道薛世恒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