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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竟然是个男子的声音,清浅心下疑惑,向声音来源处看去,看不真切,只知那人一袭白衣,就着古琴席地而坐。他这一唱,硬是把漫天的桃花,唱成了暧昧。
“那是哪家的公子?”清浅称奇,来着女尊世界那么久,拢共就见了两个异类,一是那宁子詹,二便是这敢在公众场合唱洛神赋来调戏女子的男人。
“小姐,那是华公子。”素秋回答,声音带了丝丝笑意。
清浅这下明了了,那华尘华公子可是名声在外,司马无风曾给评价说世间形容美男子的词语太多,总觉得哪个套在他身上都不为过,这华公子一手好琴千金难求,为人速来不羁,家底异常雄厚殷实,好游山玩水,确实是这女尊王朝的异类,但却是很受人追捧的异类。
“那这位传说中的公子的洛神赋,是唱来调戏哪家小姐的?”清浅笑眯眯的问道。
素秋絮冬同时嘿嘿一笑,做高深莫测状:“小姐以为呢?”
清浅摇了摇头,今日权贵小姐那么多,也不乏人中龙凤,这她可猜不出。
最后还是素秋沉不出气说了:“小姐,便是你啊。”
桃林诗会(下)
清浅一听,乐了。前世也收到过各种各样的表白,从一首诗,一朵花,到大手笔的晚会庆生都经历过。不过就着这漫天桃花来一首洛神赋倒是头一遭。清浅自然没有忘记这是女尊的国家,一个男子不仅肆无忌惮的出席宴会,还离经叛道的同女子调笑,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清浅拣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安静的听华尘弹琴,宴席上众人见两人都这么怡然自得的样子,也都纷纷重回座位,不停拿眼睛徘徊于两人之间。
华尘的琴曲如同他的人,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懒劲儿,让人听了就觉得舒服得渗进了四肢百骸似的,偏偏又透出几丝不羁与出尘,让人不敢轻视了去。
一曲终了,清浅向他那个方向举起了酒杯,杯子青玉制成,泛着温润的光泽,清浅以手支头,随意的晃了晃杯子,然后仰头,把酒全部倒入口中,一脸笑意望着那个不分明的人影。华尘也不看她,低头轻笑了一声,亦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个人隔得不远,谁也没有说话,却有股无端的和谐之感,好似这暖暖的春日下,只剩这妖妖娆娆十里桃林,而这桃林中,又只有两人一般。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围过来与清浅攀谈,清浅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既不太热切,亦不太冷漠。
“清浅,你这才进桃林,就得了华公子的第一首曲,说什么也该给人家一份回礼不是?”开口的女子面若桃花,声音略低哑。
“长风,原来你也在。”清浅偏了头,认出了司马长风的声音。
司马长风哈哈一笑:“那自然,听说你要来,我百忙之中也得抽空来看看你不是。”
“还百忙之中,忙着哄你的美人吧?”清浅毫不留情的戚了一声:“不过你说的倒是真的,华公子如此垂爱,我自当要还一份礼的。”
说着便命素秋去马车上取浣花笺与云纹墨。众人见白家这个半瞎的大小姐竟似要写字,都睁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她。清浅却是依然自在的斜坐着,而华尘更是满面笑容,自顾自的品着酒。
不一会儿,狭长的浣花笺便被放在了清浅面前,絮冬融开了云纹墨,将蘸好墨汁的紫毫笔递给了清浅,众人拉长了脖子望去。只见她动作如行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不一会儿,一阕行书的词便跃然纸上:
屈指劳生百岁期。荣瘁相随。利牵名惹逡巡过,奈两轮、玉走金飞。红颜成白发,极品何为。
尘事常多雅会稀。忍不开眉。画堂歌管深深处,难忘酒盏花枝。醉乡风景好,携手同归。
众人俱是一愣,这白家大小姐,人物卓绝,容姿风流,一手行书臻至完美,文笔也无可挑剔,只是这词的内容……
清浅完全不在乎别人想什么,把笔一掷,拿起浣花笺吹了两下,然后站了起来,亲自递给了华尘。
华尘也不客气,接过看了一番,又看了看长身玉立的清浅,忽的哈哈一笑:“原来大小姐,也是潇洒之人。”他的声音低沉,同他的人一般,也是倦倦的,却极好听。
清浅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今日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与公子,一阕词而已,权当戏耍。改日再把礼物奉上。”
“如此尘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