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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流神色渐深，声音低哑。“你关心地过头了。”

裴尔被噎住，心里一片麻，泪水在眼眶打转，憋着酸，望着他，若流嘴角一扯，终究受不住她的楚楚可怜，对着警卫说，“扶我上救护车。”索性眼不见为净。

这个时候，他应付不了她。这丫头说的话能逼迫他的心脏……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她宁愿被卖掉也不求救于你了，你，没，心……原来是这样么，他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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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杨从树林出来，救护车才刚刚到。

“已经认定是谁背叛你了么？”若流上车前，拉住了慕杨。

慕杨嘲讽似的笑了下，语气带着意料之中的淡然。“枪上有两个人的指纹，除了李乾的，另一条，拇指纹中间是断的，呈圆形。”

若流笑起来，那痞气的笑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坐等好戏看的样子。“我猜也是她，有意思。”说着嘴唇有点苍白，看客厅方向时，又扯出微笑的弧度。“回去陪陪她吧，大概吓坏了。”

不用若流提醒，慕杨也知道，此刻的场面在裴尔面前的意味着什么。他能猜到自己将会经历的各种血雨腥风，就是无法阻止她看到这些，就像当年的酒厂，王铮被砍下头颅那一刻，他庆幸沈风白捂住了她的眼睛，这些血腥，慕杨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她参与。

何家陆陆续续来了些身份特殊的人，何老叶子显然分量足够，季城的政界已经有两位重要人物露面，检察院的车也开了三辆进来。慕杨一进门，就受到注目，扫了一圈现场的情况，没见到裴尔，掠过众人的各种询问直接上了楼。

卫风正守在裴尔的房门外，见慕杨疾步过来，立刻替他开门。房间里灯光昏暗，窗前，仅有一条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瘦弱的人影立在那里，手指在玻璃上张开，她低着头，肩膀在耸动。

慕杨心一凛，走过去，还没碰到她。

“你去哪了？！”裴尔猛地回身看他，漆黑如寒潭的眼睛带着铺天盖地的愠怒，要不是声音带着不成调的颤抖，慕杨会以为她只是在生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惊惧的身子都在发抖。

“你刚才去干什么了？发生枪击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去现场有危险怎么办？！”

慕杨眼睛眯了眯，下颚紧绷，“若流受伤，还在外公住的地方发生枪击，我不能坐等警察慢吞吞的上门。”说着抱住她坐在沙发上。“别担心，我没事。”

“为什么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裴尔抬头泪眼朦胧的看他，“为什么你这么淡定自若，是我的错觉，还是我没见世面的原因？正常人遇到枪杀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吕橙说过，你砍过一个人的手臂眼皮都没眨一下；王铮死的时候，人头落地，你面不改色，我刚才想了很多很多……”

“你忘了，不管遇到什么我都是这样的。”擦掉她的眼泪，和她四目相视，慕杨眼神里的强势和温柔并存，坚定如山，让裴尔相信一切，托付终生。是的，从小就这样，坚韧，内敛又强大的无以复加，往往她的危机才刚在萌芽，他就已经弹指掐掉了它。

所以，年少的她单纯如白纸。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裴尔泪水涟涟，摇头，“车祸的时候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你被杀死了……”酒厂的断头场景始终在她心里留下了根。

慕杨心下对自己的大意懊恼，又对她的细心觉得担忧。

她有很多疑问都没问，分手的事，他让她别问了，她就不问了和他复合；今晚的事，她似乎不想追究太深，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以前的尔尔，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绝不会这样。

这是什么，委曲求全？

一股酸涩直逼慕杨的心底，一直舍不得她受委屈，却还是要她这样糊里糊涂的迁就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已经让他厌恶，却没有任何办法解除现在的困境。

“你去树林看到什么了？”裴尔窝在他胸口，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细细的问。慕杨抚摸着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睛眯着。

“杀手死了，提前发现他的警卫开的枪。”

“若流得罪这么狠的人么？”到现在，她还以为来人是杀若流的，若流又一次做了慕杨的挡箭牌。

“这个社会，那么多人，每个人的生存方法都不同，不管如何不一样，都能按照他的方式适应，并且活的更强。所以，什么也不要多想。”慕杨一语双关的答着，手掌顺着她的背轻轻的拍，她激烈的喘息终于慢慢的平息，窝在他怀里像是累了，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