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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归,后来我想,你已经把那里当成伤心地了,一定不会再去了,直到前些日子,当我在林中吹口琴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我真想上前拥住你说:水凝,来吧,我在这里,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却不能够。
为什么不能够?我说。
你先不要问我什么,古净尘说,我应该知道:我是个残疾人,也许今生无法改变,如果你选择了我,你将与疲惫、磨折共在,你愿意吗?
那么你还记得我们共读《简?;爱》时,所喜爱的那段对白吗:我不比桑菲尔德庄园里那遭受雷击的老七叶树好,那枯木残桩有什么资格要求刚在发芽的忍冬用新鲜去覆盖它的腐朽呢?这是罗切司特先生说的。然后我们的女主人公说:你不是枯树残桩,先生——不是遭到雷击的树;你苍翠,富有生气,不管你要不要,你的根部周围都会长出花草。因为它们喜 欢'炫。书。网'你的浓荫;它们生长的时候,喜 欢'炫。书。网'靠近你,围绕你,因为你的力量给了它们如此安全的支持。女主人的话就是我此刻想说的,如果这还不够,我想我还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爱古净尘,爱到地老天荒。
我从来没有看错你,水凝,我从来没有此刻的感动!古净尘说,然后他忽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不待我惊问,他已经伸臂再度拥我入怀,再度热烈地亲吻我。
水凝,过了良久,古净尘才缓缓放开我,他的眼睛亮得象星辰,星辰上闪着露珠般晶莹的光:我要让你不再孤单和无助,我们相约吧,我会使你幸福的,相信我!
嗯,我沉浸在他的眷爱中,头倚着他的肩默默回味这意外的邂逅,这不意的重逢,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古净尘是我今生幸福的港湾。
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不在前段日子见我了吧?我轻声说,用手拂开他额前的发。
答案在你意料中的,他说,你看见了,现在我已经能够健康行走了,而那时候我还至少有点不适应行走,那时候我明白了直立行走是人区分于动物的最重要标志这句话,真的,人没有健康的腿,真是太不方便了。那时我所以坚持不见你,就是为了能给你一个惊喜。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心和我的心感动了上苍,我们不必做太久的白朗宁夫妇了,因为我们比他们要幸运得多。
可是你干吗还要坐轮椅?是不是你怀疑这几年的时间里,我已经心属他人?我有些委屈地。
是的,古净尘‘老实’地说:我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因为有些时候有些事根本不容拒绝,比如你刚才对我说,有人约了你。难着这四年中真的没有人围追你?
不仅是围追,而且是堵截,我说,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认识一个笔名叫活水的文人吗?
活水?他是哪个部分的?他笑了: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我不肯就此罢休,因为我觉得他的眼中有秘密:他是你朋友?
他摇摇头。
你们有过一面之缘?
他再摇头。
那么你们有地数面之缘?
越说越远,古净尘衣旧笑说。
请你注视我的眼睛,我说,不要闪烁其辞,也不要企图漏网,说吧,你和活水。
我和活水从来不相干,他在他的世界里散步,我在我的巷子里唱歌。我只是读了的你的散文《等你,在秋季》,才来这里等你。《等你,在秋季》,是我在活水告诉我,秋天来海边等我后写的,发在一家晚报上。
这样看来,古净尘的说法不无道理,他也许真的不知道活水是何许人。
那么好吧,权且信你,我说,我今天是来见活水的,却意外邂逅了你,现在我很迷惘,不知道你们两个中哪一个更好,更不知道我爱谁要多一点,你愿不愿意陪我去见活水?我们三个总不能提前进入取消家庭的时代吧?而且,这几年中我所以精神不倒,活水的支持勉励是功不可灭的,我总得给他一个好的说法吧?
嗯,古净尘漫不经心地应着:那么,他在你心中地位是不是很高?
是,我说,我不想对你撒谎,我……
你爱上他了?这回古净尘有情有些复杂:你要知道,这是我不愿意听到的。
可这是事实。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那么,我只好说我做人很失败。古净尘有些垂头丧气地:难道我弄巧成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拉住他的手臂说。
丑小鸭虽然长得又黑又丑,但它是唯一的天鹅。这是活水的话,现在,古净尘流利地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