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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蘅微笑,“正是。”
“陈四郎他身体抱恙,近来不曾回来住过。”农夫颔首如是答道。
巫蘅眉心一沉,陈季止不曾回来?她应当相信,陈季止绝对不是诓她,难道是真的病了?
可惜陈氏高门府邸,陈季止要对外人避而不见,拦下区区一个巫蘅绰绰有余。
她恢复那抹微笑,客气地又问:“那陈四郎何时能归?”
“这个……”农夫摇头,“我是他原来雇的几个帮工的其中一个罢了,陈四郎那种人,行事哪里会过问我们几个的,小郎真要找他,不妨去建康城里问问。”
他农田里琐事繁忙,顾不得与巫蘅说上多久的话,这便要走了。在建康,即便是一个下地劳作的普通农夫,那风度修养也不是她原来家里那些帮工的人所能比的。
巫蘅不忍为难,只是心底微微纳闷儿,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她走回去,看了眼马车旁一副板正面孔的檀羽,不知为何感到有点滑稽,她信口便问:“我怎么觉得,你近日做了什么亏心事?”
“咳咳——”檀羽陡然破功,红了俊脸弯腰咳嗽起来。
身后几名护卫此起彼伏一齐咳起来。
巫蘅睁圆的眼睛,翻出几许惊疑。谢氏的人应当是光明磊落的吧,看看他们,连说谎都不会,看来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最苦命的莫过于此刻已经灌了两大碗参汤的陈季止,原本他体弱风流,走在建康城中,正说要去西郊巡视良田,带着一队人骑马途径一长巷,正是四下无人,不知道怎么冲出几个鬼见愁,白日穿着夜行衣,人手一根大棒,照头就来,陈季止的人马陆续被打趴下,他正莫名其妙,结果端着木盆来的两人,兜头就是一盆水泼来!
“何人算计我?”陈季止哇哇大叫,侧方又是一盆水,直灌入嘴里,呜呜咽咽地吞了几口。
眼睛被水模糊了去,伸手抹脸,再不敢大叫大嚷,只觉得被浇了个透心的凉,再要抢自己的一匹马,脚一上马镫,袖摆又被穿着夜行衣的人生生一扯,他摔了个人仰马翻,抬头望天,又是呼啦一盆水……
这三个水盆泼完之后,一对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照陈季止这孱弱的病体,不风寒才怪!
来时匆匆去时无痕,陈季止撑着手从地上坐起来,嘴里恶骂着:到底谁个皮驴蛋子敢暗算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妇俩一唱一和玩儿他呢,陈四郎表示:不能忍!
更新时间还是想搬到上午唉,可惜作者君喜欢赖床……
☆、再度暗算
谢泓仍然一派悠然地负着手; 面前一座迤逦而上的亭阁小桥; 曲径通幽处,谢同不解地看着自家郎君那微微上翘的唇角; 和沾了春风般澄明而温润的笑容,纳闷地拿剑柄在红廊漆绘游廊上敲了敲。
“头儿; 事必有反常。”
身后那个仆从又凑上来如是说道。
这一次谢同深以为然; “的确; 郎君日前瞒着我等下的那一道命令; 定然和巫小姑有关。”
谢同这边才话音骤落; 那个小姑果然一袭玄裳脚步如风地出现在了门院另一头。因谢泓曾经吩咐过,如果巫蘅来见他,绝对不可阻拦,所以巫蘅犹若出现在自家庭院般旁若无人地往里走。
“头儿,你说对了!”那仆从阿六惊呼。
谢同捂脸叹息:真希望我是个愚昧的……唉; 奈何太聪明。
谢泓似乎在赏着雨后的竹林萧然之景,唇角微挑; 远望之只觉得是神仙之姿,一时令闷头撞来的巫蘅大为气闷; 她走了上来; 越过一弯窄窄的木桥,清溪浅水; 竹林生风。
“谢郎好兴致。”她低声道。
谢泓转过身,眉梢一动,“阿蘅?”他仿佛真有几分惊喜; “你反悔了,又想嫁给我了?”
巫蘅只想捂脸。
“不是,”她的两个字令谢泓的脸色微微垮下去之后,剩下的话便哽在了喉咙里,这个少年就是表现出一点失落,她也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好,巫蘅无奈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檀羽他们是你指使的,把陈季止弄病了。”
“有这事?”谢泓惊讶。
巫蘅盯着眼前人的脸色,心下生恼,他故意让檀羽等人行事,而不派出他贴身带着的部曲和随从,难道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
她想到一个可能,谢泓不会是为了引她来见他吧。
如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