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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了?
王悠之不由皱眉道:“你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不算大事。”
王悠之长叹了一声道:“回来以后; 更贪恋杯中之物了?谢泓,你已变得太不像你!”
“王兄不曾北上过。”谢泓似乎漠然不动,只是那双清澈的眼; 漫过一缕哀恸,原来他也是一副悲悯的性子,可是现在却要复杂深邃得太多,“所以也不曾得见,兵连祸结,白骨露野,你我守着的这繁华,也不知道还有几何。世道艰难,家族福祚,终有尽时。”
这些王悠之都明白,他们是同样的人,只是看法却不尽相同:“尽时终有,也不会在我们这一代。谢泓,这是我的所愿。”
他们是王谢子弟,也是天下人仰着脖子看的人,他们的家族盘根错节,在朝野稳如泰山,可是内里已经有了朽坏的根,堵不住烂根的发溃,终有一日会成更大的祸患。而晋,已无英主了。
“不谈这个,”王悠之笑容里透着回避之色,他推杯换盏,扬唇道,“你才重新得回了老族长的信任,眼下正该整顿旗鼓,愚兄我还要祝你早日成为你们陈郡谢氏的族长,这杯酒,王悠之先干为敬了。”
他一饮而尽,谢泓意志阑珊,无可无不可地随他喝。
不远处,谢同穿过一道垂花门疾步走来,身形如风,晃眼间便来到了眼前,“郎君,吉时已到了。”
该是他去参加冠礼的时辰了。
谢泓淡淡地点头,他长身而起。
王悠之到底还是遗憾,他没能将谢泓灌醉,让他“左摇右晃”地去行冠礼,颇有几分怅然,但在谢泓走下这八角亭的石阶之后,他仔细一品,却觉得方才谢泓那话有几分别的意味,他朗声在他背后道:“我太了解你了,你那么轻易答应放弃巫蘅,是否别有原因?”
那白衣谢郎没有回答,他孱秀的身影在花痕柳迹之后匿没,王悠之动怒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险些一脚踢在亭下的石脚上,谢泓几时有什么春花秋月的伤感,这厮向来风流恣意不说,家族的事多半不问,现在居然还说什么福祚会有尽时。
不过也才半年而已,这太反常了!
风乍起,一树柔嫩的碧华扯着零星而至的春意妖冶地漾着柔绦,绿影筛在巫蘅还稍显苍白的脸色上,但唇红皓齿,明眸如水,分外清润温雅。她从井里打上来一股甘泉,迫不及待地倒入桶里,春天的泉水似乎带着野外的甘冽,沁凉的很是怡人,但是王妪不许她喝,所以只能偷偷的。
用木瓢儿舀了点,正要尝一口。
横卧的青石外徐徐转出她熟悉的湖蓝色的衣角,跟着院子里响起了木瓢扔到水里的声音。
巫蘅穿过后门跑到巷子外,清风有信,南面是人工砌成的簪以繁花的湖,柳堤如黛,泄翠流朱,一管箫音吹得满湖如坠天光似的,摇曳着动魄的几分波光,巫蘅定睛探去,那不远处的拱桥上正立着一个紫衣身影,修长俊逸,抑扬顿挫地吹着他的竹箫。
他也看到了巫蘅,眼睛里都是笑意,巫蘅不大好意思,她叹了声走上桥,隔了一段距离问道:“桓七,上次你救我之事过后,陛下没有为难桓家吧?”
她后来大病了一场,对这些事倒是没有留意。
桓瑾之笑意清绝,“不曾为难。”
也对,有巫娆在,那个皇帝一旦再度在酒色上动了念头,就很难想起还有桓瑾之得罪他的事,不论如何,巫娆也不会让他受伤的吧。
“七郎今日好雅兴。”
身后一个又娇又澈的声音,很是有几分怨怒和嫉妒,巫蘅回头,桥下站着的人竟是一袭红裳的庾沉月,比绯花还要艳魅,淡扫峨眉,红妆如霞。
撞上她,巫蘅显得有几分心虚,她和桓瑾之闹了这么些事,不说真假,庾沉月心里定是不悦的,她对桓瑾之施了一礼,转过身匆匆下桥去,“你们聊,我先退下了。”
“慢着,”就在巫蘅即将越过她的时候,庾沉月冷冷一哼,倒是将巫蘅唬住了,“我是来找你的。”
果然是要来算账的,巫蘅微微头疼。
她摆出请的姿态,庾沉月挥袖而去,巫蘅不紧不慢地跟上她,庾沉月走到巷尾,这时巫蘅才发现,原来她的手里攥着一根马鞭。
她心神一凛,庾沉月见状嗤笑起来,停了脚步,扯了扯鞭子道:“你放心,我不会与你逞拳脚功夫,你打不过我,反而显得我倚仗家里欺负你。”
巫蘅私以为,打架这事全是各凭本领,只要是单枪匹马地上,庾沉月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