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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感到他同样用力捺了她一下,微凉的温度更加分明,深蔓到肌理深处。
临霜一顿,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却没有看她,只是一直低着头,握着她的臂仔细探查,手中轻翻了翻她的臂腕,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神情专注,动作轻微。昏黄色的烛光从他的眼睫静静筛下,在他好看的脸上透映了几道淡淡灰色阴影,更凸显了面庞完美的轮廓。
临霜的手臂很细,亦很白,皮肤细腻,被烛光映着,呈现出一种藕般的肤白色。只是此刻,这双臂腕之上却散缀了些许淤青血痕,一些轻微的尚还泛着血色,还有一些已逐渐透出乌青,足见她当时摔落的力度不小。
大抵将她的伤势观察了一遍,沈长歌将她的臂放下了。打开了一个药瓶,他从中倒出了一些油状的药液,覆在掌心搓得热了,然后慢慢再次覆上她的臂腕。
稠滑的药液触肤有种凉沁沁的感觉,可是被他这样一抚,却莫名令她有种倾灼似的烧烫感,撩动得心胸有些躁动。他指尖轻曲,蘸着药油慢慢在她臂上的淤青上缓慢揉抹,直揉得她背脊的战栗都泛起来。
指尖慢慢滑过她臂上的一处淤伤,一丝疼徒然泛起,临霜下意识缩了下手臂,轻“嘶”一声。
沈长歌的手立即停了,抬头看了她一眼。
“疼吗?”他问,声音轻轻的,或许是衬合着暖调烛火,所以听起来还算柔和。
临霜眨了下眼,方想摇头,立即又传来他的下一句话,“说实话。”
“……”临霜一扼,头立刻定住了。
隔了少晌,浅浅地“唔”了声,点头。
默了默,沈长歌的指尖再次滑动起来。
“疼也好,就算作是一次教训,下一次,看你还敢不敢这样莽撞。”
他虽这样说,但是语气却并不严厉,临霜亦可明显感觉得到,他涂药的手放轻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瞬,一种羞惭连着难安的躁动就在她的心口突然滋生出来,心里又暖又涩,“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声音又低又闷,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鸟儿,可怜巴巴的。
沈长歌手一缓,不禁抬头,只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恍然拨了一下,整个心扉徒然软下来。
叹了口气,他问道:“你错在哪了?”
“奴婢错不该去课室暗间偷听,更不该扰乱课纪。”
“错。”未料沈长歌却吐出这样的一字。
临霜一愣,不解地抬起头。
沈长歌亦抬了头,回视着她,深泓的目光映着微烛,仿佛揉碎了星芒,凝重道:“你在暗间没什么,甚至偷听也没什么。只是,你错在不该在你被太傅问责时,自行担了所有的错。”
临霜怔住了,未曾想这样,竟也算触了错吗?
看出了她深思迷茫,沈长歌又道:“我问你,当时明明是彩月提出去暗间偷听的,是玲珑琳琅她们将你推出的,但在你误扰了课纪之后,又为何没有将她们说出来?”
定了定,临霜低声答:“我当时,只是想着,若太傅要罚,少罚一个便是一个,不必牵出她们……”
“那你想过你自己吗?”沈长歌望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如若今天,你没有对上那首词,或者太傅没有答应你的请求,执意要将你送去承院,你又该如何?”
“我……”临霜支吾了两下,道:“我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静静凝视,沈长歌道:“你记得,你可以选择保护别人,但是那样做的前提,却是你必须能先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否则,明明不是你的错,你却为了护着别人,将自己折败进去,你认为可值得?”
临霜似仍有些愣怔,“先护着自己……再想着别人?”
“嗯。”沈长歌点头。
临霜犹豫了一下,睁着眼睛瞄了瞄他,试探着问出口:“少爷,您看,有没有一种可能——”
“没有可能。”沈长歌怎能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随意瞥了她一眼,故意做派道:“反正,这种事若还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撵出紫竹苑去。”
临霜一凛,瞬间便话全部吞回了肚子,立刻答:“……少爷你放心,我知道了!”
沈长歌的唇角浮出了一丝浅笑,很快隐去。
双臂的伤处理完毕,沈长歌松开了手,阖上药瓶,又用细布将她臂上途抹了药的地方仔细围裹上。做好了这一切,他放开手,吩咐,“好了,你看一看,还难不难受。”
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