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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耀暻早料到惜若看了他的剑之后就不会拒绝，伸手覆在琴面上调了两下音，对惜若道：“若若，准备好了么？”

说完，他挥袖横扫琴面，那把看起来有些历史的古琴发出“铮”的一声长响。

惜若一愣，她是第一次见龙耀暻抚琴，觉得那小子正襟危坐肃穆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和她家爹爹的清雅柔和完全不同。

不过……

为什么是她舞剑，他抚琴呢？

就算没看过那些肥皂古装剧，她多少也了解一点，电视里都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琴（筝？）上乱刨，一个发型怪异的男人抱着一把剑（刀？）乱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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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若皱眉，回头却发现底下的嫔妃都目露疑惑，感情是怀疑她怯场了？

不禁有些恼了，老虎不发威，你们都把我当病猫了？！！

那边龙耀暻已经弹完一节调音，含笑着拿眼只觑这惜若……

惜若挑眉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甩开外袍和披帛，身上只余杏黄色窄袖上衣和鹅黄色的攒丝百褶裙，干净利落，曲线玲珑毕现，端的是清丽可人、英姿飒爽！

龙耀暻直觉眼前一亮，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抬手就弹了一支将军令。

沈家的剑法行云流水，轻盈连绵，既不适合这支曲子，也不适合‘烈焰’的气势。

惜若轻蔑一笑，将自己当年用的拳法稍稍改了改，舞成了一套凌厉威猛的剑法。

一时剑气如潮，‘烈焰’在惜若的急速舞动下，化作一道火焰，萦绕在她四周。

琴声也越发急促，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在场的人无不身临其境一般呆住了，定力差一点的几个小姑娘脸色惨白惨白的，好像真是看到了两军厮杀，血流成河的激烈场景。

惜若也深受琴声感染，胸中豪气逾壮，手下出剑的势头越来越猛，几乎想要用力呼喝或是高声长笑……

龙耀暻似乎是看破了她的想法，长笑一声，忽然高唱道：

“　将军谈笑弯弓，秦王一怒击缶。

天下谁与付吴钩？遍示群雄束手。

昔时寇，尽王侯，空弦断翎何所求？

铁马秋风人去后，书剑寂寥枉凝眸。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

将军白发不需愁，长行须就金樽酒，

金樽酒，弃尽愁！

愁尽弃，新曲且莫唱别离。

当时谁家女，顾盼有相逢？

中间留连意，画楼几万重。

十步杀一人，慷慨在秦宫。

瑶琴不肯弹，翩跹影惊鸿。

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两峥嵘。

宝剑歌哭弹指梦，云雨纵横覆手空。

凭栏无语言，低昂漫三弄：

问英雄，谁是英雄？”（注1）

……

少年嗓音沉郁，唱到后面几句反有几分苍凉的味道。

琴声歌声同时住了，惜若也收了剑势。

场中一片寂静。

太后脸上浮现一丝迷茫的神色，仿佛在追忆什么。

连惜若也一时回不了神。

这首曲子，她家爹爹经常一个人的时候弹，却从来不教她，她也从来不知道，这首曲原来还有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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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楼

第　75　章

半晌，太后先回过神来，“皇后的剑舞得极好！！哀家都看呆了……”

下面一时一片附和赞美之声，连带着众妃子们看惜若的神情都带了一两分敬畏。

把剑还给小路子后，碧雯桃桃等小丫头已经迅速呈上铜盆锦帕镜子，伺候惜若净手、洁面、更衣。

已经命人赏了惜若一套流光阁新出的华丽夏装，犹嫌不足似的，太后还让乔姑姑拿了一块玉佩来给她，据说那玉佩还是先帝赐的。

龙耀暻也净了手，呷了口茶，笑道：“母后偏心，儿臣又是弹琴又是唱曲的，怎么也该赏赐儿臣点什么吧？”

太后啐笑：“小家子气！！”

说着指了指眼前的一道玫瑰腌杏肉，对乔姑姑道：“茜儿，把这个给皇上端去……”

龙耀暻立刻皱眉苦笑：“母后……”

惜若知道他最吃不得酸，忙笑道：“那个臣妾爱吃，皇上就赏给臣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