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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纤弱的声响，带着丝丝颤抖．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有些飘忽，但亮亮的，仿佛见到了世界上绝美的画面；等待，茫然，最后归于零。

手里什么东西一下子软了下来，像是抽走了所有的一切，天地间象是空了一大片，剩下的，只有：

一丝笑，淡如碧水。

散落在床檐的纱帐同我相对无言，沉默的连我也觉得好累好累。我轻轻的靠在她残留温热的手臂上，微笑着，静静的微笑着。

“姐姐。”我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你看，这是你送给我的香囊，上面还有你最喜欢的蒲公英，我每天都把它带在身上。”我笑了笑，把香囊轻轻的放在脸上。

“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经常躺在草地上看星星，那次，我们还看着流星许愿了，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我笑了一下，“不，不能告诉，说出来就不灵了。”

……

话说尽了，语言的空白处，只有我的呼吸，我的呼吸……

真的累了，好想睡一觉，“姐姐，我们一起睡，不许耍赖哦，说好了的，你要叫醒我……记得……叫醒我……”声音一点一点微弱，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挣扎着醒来，自己也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厚厚的锦被盖在身上，手里拈撮着的一角已经粘满汗水，难道，只是一个梦吗？

床边有一个影子，似乎在静静地看着我．＂胤禩，是你吗？＂每次做噩梦，他总是把我叫醒，抱着我，哄着我．我伸手，想摸摸他的脸．

＂是我，＂是四阿哥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很失望吧．＂

真的不是梦吗？

我们保持了大概一分钟的静默．

“大夫说你身子虚弱，来，先把药喝了。”他端起药碗，轻轻的吹了两口，递到我的嘴边，我猛的惊醒，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脑袋里突然一阵晕眩，身子一软，他忙扶住我。

我使劲的摇晃着他，急促的说道：“姐……姐，我姐姐呢？”

“舸纾，你别激动，先把药喝了，再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软。

“告诉我，我姐姐在哪儿。”我大声的向他吼道：“告诉我，告诉我……”

“舸纾。”他叫住我。“冷静点，莫淮，她已经走了。”

一下子，我一身软瘫在地上，原来最后一点火星，也还是会熄灭，明明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笑都还在我眼前，可怎么突然会就什么都不见了呢？

不，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死死的盯着他，“告诉我这一切是这么回事，为什么，姐姐怎么突然会这样，她不是说过，她会幸福的吗？”

一阵一阵，眼泪止不住划了下来，他的脸色慢慢的变淡，抱起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做在旁边。

“她说，她只要一个小院，不要任何人来打扰，甚至不要丫头来服侍，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常伴青灯。”

怎么会这样，那个穿着喜服，坚忍的使我也不敢相信的莫淮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她苦心想要得到的只是一掌青灯吗？

我的眼睛里满是对真相的渴望，至少我有权利知道。

“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念想，我知道不管我这样，他再也不会说什么了，或许，莫淮就是要把一切晾晒在往事的台阶上，顺川流不息的记忆一级一级冉冉上升，最终达到消注距离的高度。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用尽所有的力气碾出这句话，他没有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踱了出去。

我从床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出去，这一刻，我想呆的，并不是这里。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好象是一个小巷，大家都已经回家了，也许正在围着火炕，说着闲话。现在，除了还在下了雪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紧紧的抱着臂膀，身后沉沉的踩过一片脚印。

不敢回头，因为只有望着前面，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可是朝前望的眼睛真的能将记忆线后抛却吗？姐姐，我懂，你说，家，你是想让我带你回家，可是你的家究竟在哪儿？四爷那儿，阿玛那儿，侧福晋那儿，不也许这一刻，我才倏忽发现，在你的人生旅途上，北方很北，南方很南，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企盼不及的路标。

脚下喀哒一响，整个身子栽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倒伏在这皑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