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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闪眸看着老妖张了张嘴想开口。
“洛洛,乖乖在青州等我。”老妖俯身吮吻着我的额头,良久。
冰凉湿糯,恋恋不舍,我颔首在老妖的怀里,觉得无力沮丧,狂风暴雨只能躲在老妖的怀里?
“主子,”灵剑“嘭嘭”沉声扣着门板,老妖揽着我起身推开门:“说。”
“京师八百里加急。”灵剑双手呈上,老妖接过刚被打湿还附着水滴的信封。
我端坐起来,老妖朝我安抚一笑,背身展信。
“少渊,你先回京吧,我自己会去青州。”我半倚着轻声道,八百里加急,送到老妖的手里?洛阳肯定是出大事了。
老妖把信捏在手里,宣纸顷刻粉碎,“洛洛,休想。不要再打歪主意。”
我轻叹一声,蓦然笑了,半晌没有开口。这从奉德遗留下来的印象,再也改变不掉了,危险情况老妖首要紧迫盯防的就是我。
我索性岔开话题,“少渊,愿赌服输。”
老妖摇了摇头:“锱铢必较。”
“彼此彼此。”我仰首浅笑。
“洛洛还记得第一次见易凌风在哪里么?”
我略微思索,“皇宫,不,是……奉德。”
“各国使团进京,事先都要向礼部递交国书,约定进京时间和进京路线,我记得齐国使团的进京路线是走淮阴越州一线,易凌风秘密取道秦川,是去见了宇文景平。”老妖揽袖闭目养神,指节敲击着矮几,赏心悦目。
“宇文景平?怎么可能?”我拧起了眉,秦川的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洛洛可还记得从陈州府那里搜来的亲笔信?落款日期是十二月初九,十二月初七远清就接到兵部调令,押运粮草启程前往奉德了。宇文景平若是在朝,依他的耐性不可能初九才部署。而陈大人的遗书也印证了这点,陈大人在慕容琰的私邸远远望见一个人,与太子极像。而他们一伙同行的人里,有一个侍从是操东齐口音的。陈大人觉得蹊跷,才暗暗的留了一手,以备将来东窗事发保命之用。”老妖理顺思路,娓娓道来。
我钦佩的点了点头,依太子的个性,的确不可能有这个耐性,当初他连老妖荐我当个从六品书丞都没有耐心静观其变。
我好奇的是什么事情值得宇文景平冒这么大的险乔装潜入奉德?要知道皇子擅自离京,若较真追究起来,罪名往大了说是涉嫌谋反,最轻也少不得下旨训斥。
“太子要谋反,却没有十成的把握。他隐隐觉得秦川变乱的事情有了阻滞,便想借东齐的兵力在边境给父皇施加压力。趁乱顺势,寸拳发力,在京发动政变,逼宫篡位。”老妖抚了抚额头,随手捡了桌上一本书翻看起来,书页频频闷响,老妖似乎心不在焉。
我静默不语,这次急报或许就是京师有变,八成和太子也脱不了干系。老妖分心了,觉得棘手了?
“洛洛?”老妖扬声轻唤。
我回过神,疑惑不解,“我不认为易凌风会不计代价的帮宇文景平。宇文景平也完全没必要依仗易凌风,他身后有盘踞淮阴的慕容氏家族,血肉相连,他们天然就是同盟。那易凌风和宇文景平还有什么结盟基础?我实在不懂。”
老妖微微一顿,沉声道:“洛洛,利益的集团是最复杂的,权术的斗争才是最残酷的。一个利益集团不代表内部没有派系,一个家族也不代表内部没有争斗。若是有比宇文景平更合适的人选呢?比如,他的长子,今年三岁的泓乾。”
“换言之,慕容家要政局大乱,不要太子这个新君。最好是宇文家内斗的两败俱伤,趁机一窝端了,再扶新君上位。”老妖顷身低吟,清晰有致,字字珠玑。
我恍然大悟,原来。
常言道国赖长君。慕容家是料定扶了太子上位也很难控制新君,就如同当年慕容家选了无权无势的老妖他老爹一样,到头来新帝羽翼渐丰,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慕容家。未免重蹈覆辙,慕容家这次想选幼主?难怪慕容瑜来了,原来是慕容家开始有动作了。
“秦川变乱前慕容家突然撤了,父皇对秦川的事已然有所察觉。太子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慕容家最后关头出卖太子,就是希望他无路可退,做困兽之斗。”老妖浅叹。
我倒抽一口气,不禁唏嘘,太子岂不是舍命为他人做嫁衣裳?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洛洛,这就是帝王家,亲情薄如纸。”老妖明眸笼上了淡淡的寂寥,神色悠远。
“我始终是怕,怕你越接近越透彻,越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