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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把她冰冻起来?可这种情况,即便有朝一日,能从冰冻的状态中恢复,一旦恢复,也是一死。”老师在旁边提醒着,“不如……还是入土为安吧。”
“她如果敢死,入了土我都不会让她安宁。”夜泉极阴沉地,几乎咬牙切齿地冲着老师说了一句,手已经将棺木打开了。
南司月最后看了云出一眼,低头吻了吻她紧闭的眼,柔声道,“睡一会吧,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语调轻柔,神情素淡,就好像只是寻常的晚安一样。
夜泉在旁边看得呆呆的,他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确实不及南司月的。
他能承受的东西,远比自己重得多。
……这样,也好。
他终于将她放了进去。
白雾弥漫,那个刚刚还能拥在怀里的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脱离了他的指尖,拢进了白雾里,慢慢地沉了下去。
待他终于狠心,完全松开手时,他们之间,便在松手的刹那,隔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她的面容依旧是生动的,好像伸手能及,可他伸出手去,却永远不可能再触摸到她。
夜泉站在南司月对面,也眼睁睁地看着云出,被这块所谓的极地寒冰,永远的冰封住。
从此,时光对她而言,是静止的。
他们则被她留在了这袭不停飞逝的岁月里,只是,没有了她,这华丽的流年,从此,也要变成阳春白雪了。
也许,等她醒来的那一天,世界早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模样。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带她走了。”南司月静静地看着云出,看了许久许久,终于挪开视线,望着夜泉道,“剩下的事情,只能全部倚靠你了,夜泉。”
夜泉颔首,目光依旧凝在云出的脸上,不知为何,他似乎能体味到南司月的平静。
连那微末的争夺之心,也消失在此时的静谧里。
“放心,都交给我吧。”他点头。
待南司月要带着云出离开之时,夜泉冷不丁地问,“我以后……可以去看你们吗?”
“随时欢迎。”南司月转身,莞尔,笑如清风,“我说过,你会一直使我们的家人。”
因为是家人,以前的恩怨,都可以一笔勾销。
然而一个‘家人’,也将永远限制了他的位置,不可更改。
夜泉也只能认了,现在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他们纷纷闹闹了这些年,到了今时今日,才突然发现,其实,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只要她区区一个笑脸,一切,都已经足够。
其他的东西,都是虚妄,都只是人世间不值留恋的过往。
南司月和云出终于走了,去了哪里,鲜少人知道。
即便是唐三,也是在第二天早晨,心急如焚地扯着御珏来到老师这里,才从老师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那个时候,无论是南司月和云出,还是夜泉,都已经走了。
他甩下御珏,随便跃上一匹马,扬鞭追了过去,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那一晚她的音容笑貌,时而陌生,时而熟悉,可最终刻在记忆深处的,不是她在他怀里的妖冶柔情,而是她低头时,溅在他手背上的那一滴泪。
如果这一抹含泪的笑竟是永别,唐三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疏忽。
马儿嘶鸣,终于用疾风般的速度,窜到了驿道上。贯通南北的驿道,一左一右,摆在了他的面前。
唐三扯住缰绳,驻马望去:驿道上车辙横落,满目疮痍,寂寂长空,连绵到地平线的尽头。
……云深不知处。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五十八)远方苍茫(1)
在云出离开后,蛮族有一段时间的蠢蠢欲动。夜泉出面与草植会谈过几次,并且签订了百年内永不侵犯的协议,这才将那阵骚动安抚了下去。
而百年之后,夜泉自问不可能还在人间,和平或者战,那便是下一代人的事情了。
大概已深受其苦,所以,他不会为自己的后继之人做下任何决定。
他们有他们的人生。
随姨他们也勉强接受了这个协议,云出的消失,无疑让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其实,蛮族此时处于劣势,夜泉的网开一面,也让之前的敌意变得淡了些。
南王府也已经正式移交给夜泉了,南之闲本就无意于此,此时高高兴兴地当了一个甩手掌柜,携着几本书,带上小厮,云游四海去了。
后来,他遇见了一个故人……当然,那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