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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经沉浸在丹药的香甜和虚空般的沉醉中,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她看着高公公,高公公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陈贵妃只好忍住剩下的话,起身退下。
她出去以后,整个帐中又是一片沉寂,炭火毕剥,皇帝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程晖已经到上林了吧。”他问的是和霜风一起去取雕的云麾将军。
高公公应了一声。
皇帝又问:“营地四处可布置好了。”
“一只苍蝇飞出去也会被紧紧盯住。”
帐中再次陷入沉沉的静寂,过了一会,便是皇帝均匀的呼吸,高公公转头,看见皇帝的眉头紧蹙,仿佛在睡梦中也辗转难安。
这一夜,的确有些不太平,先是林中的野狼袭击了营帐,伤了数人,然后另一侧的粮库竟然走了水,还好发现的早,趁早扑灭了。
辰时刚过,云麾将军和霜风一身风尘的赶了回来,带去的十人,只回来五人,两人身上也颇有几分狼狈。
众人一早便听令静候在帐中,等来的却是一只刺猬般的大雕。
云麾将军拜倒谢罪:“臣等在上林外遭到伏击,对方行事诡异,全部同归于尽般冲击,仓促中金雕挣脱束缚逃离,被射杀在半空。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皇帝皮笑肉不笑:“你做的很好。”
“陛下……”
“下去吧。”皇帝今日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很好,这么快就露出尾巴了。”
他看向慕容昕:“老三,不枉你昨晚又是放火又是捣乱的——把雕拿出来吧。”
慕容昕轻轻拍了拍手,从帐篷外走进一个侍卫,她半抬手臂,上面特制的护臂上,正歇着一只矫健的几乎成年的金雕,金雕进了帐篷中,微微展翼,几乎半丈长,一身金光潋滟的羽毛,桀骜的姿态,然而这庞然大物站在宁卿手臂上,竟然恍若幼猫一般乖巧而轻松。
不知道谁低声呼了一声:“雕,雕不是死了吗?”
慕容昕道:“金雕性情凶猛,但是看人下谍,这帐中,除了父皇,见了谁也不会多搭理的。”他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看着皇帝,果然得了一个“就你嘴甜”的笑意。
“有人当然希望雕死了,但是很可惜,这雕呐,不会死。早在霜风他们出账之前,阿呆便已经到了帐中。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引开凶手的注意力罢了。好了,现在,请大家将双手伸出来,阿呆会一一证明你们的清白的。”
帐中除了参与春狩的百官还有他们的贴身侍卫仆役,宁卿便驮着阿呆从最旁边开始,一个一个看过去,到了阿布勒身旁,她多站了片刻,阿呆呆头呆脑四处一瞅,还是没有反应。
阿布勒低声用蛮语道:“让姑娘失望了。”
宁卿面无表情,继续走过去。
终于,在走到太子身旁时,宁卿顿住了,她轻轻嗅了嗅,然后看了眼太子,太子一脸“你敢陷害我你就死定了”的表情,她忽然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走下去。
阿呆忽然脑袋一直,然后紧紧盯着太子身后的慕容恪,咕咕叫了一声,然后将一个鸟脸左看右看了几遍,忽的一振翅,竟然直接扑了过去,这样十数斤的体重顿时扑的慕容恪一个趔趄。
宁卿轻轻呼哨一声,阿呆顿了顿,收起自己快要踩下去的鸟脚,不甘心的冲着慕容恪咕咕两声,走了回去。
这下,众人古怪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慕容恪身上。
慕容恪一时不察,狼狈的站起来,拍了拍袖子:“此物凶悍,不曾教化。”
皇帝冷声:“你作何解释?”
慕容恪抬起血淋淋的手:“儿臣早上不小心伤了手,扁毛畜生,闻到血腥味,便难以自控。”
宁卿看着这张俊美的脸皮,忽道:“四王爷早上伤了手,请问怎么伤的,何时伤的?”
慕容恪冷道:“混账,本王还轮不到你来问话。”
“回答她。”皇帝开口。
“儿臣——早上擦刀时不小心碰上了,一点小伤。”
宁卿猛然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是这双手,亲手锁住宁幼今,就是这双手,亲手毁了一个妙龄少女,而他的主人,还在打着一箭三雕渔翁得利的念头。
“若是擦剑伤口,大都在月丘上,且由深为浅,此伤口深刻齐整,且在虎口之下,小人愚钝,四殿下竟是用手来擦剑么?”
太子帮腔:“四王爷一时手快,也是可能的。”
宁卿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太子兄弟情深,可是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