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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郎听了,既气愤又害怕,他说:“娘子,以后可不敢再去那府里了!”
秦氏低头抱着孩子,默默不语。
过了会儿,她感觉妞妞不吸吮了,把妞妞抱起来放到炕里面。
随后她掩上衣襟,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银镯子。
林二郎看到就是一楞。因为家里穷,秦氏也没有几样首饰。林二郎几乎认得妻子的每一件首饰。他不记得妻子有这么一只银镯子。
这只银镯子,样式很普通,而且显得老旧。银色有些发污,镯子上的花纹也磨得有些模糊了。看上去,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妇女戴的,不是什么值钱的首饰。
只见秦氏从做活的匣子里找到一根大针,沿着镯子的花纹扎了几下。“啪嗒”一声,镯子弹开了。原来,镯子里有精巧的机关,当中是中空的。
林二郎和妞妞都吓了一跳,有这样精巧的机关,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银镯啊!
又见秦氏拿着镯子,用大针向里面挑了几挑,随后挑出一张被卷得细细的纸片来。
秦氏小心翼翼地把纸片展开,递给林二郎看:“你看这是啥?”
林二郎好奇地凑了过来。林二郎幼时曾上过两年私塾,所以他是认识几个字的。
“大周天启二年三月六日,当制钱三千文整,认票不认人……”林二郎读着纸上字,他吓了一跳,说,“这是银票,值三千文呢!”
“三千文啊,怎么这多钱呢?”秦氏也吓了一跳。她们家一个月的家用,不过二百来文。三千文够他们家宽宽松松地过一年了。
“是啊,咋这么多钱呢?”林二郎紧张地看向秦氏。这可是秦氏从城守府里带出来的啊,谁承想秦氏真从府里夹带了东西出来啊!
“兰香跟我说,让我帮她买一匹蓝花布,半匹白布,三十斤弹好的棉花,剩下的全买了粮食……而且,马上就要去办。”
“这是为什么?”林二郎莫明其妙。
秦氏摇摇头,她也不明白。当时兰香拉着她的手,就像两个人在亲密地说话。可是兰香却在暗中,不动声色地把一只镯子套到了她手腕上……随后,兰香就匆匆离开了。
秦氏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说:“依兰香的脾气,不会开玩笑,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林二郎嘀咕道:“这可是怎么说的?咱们是良民,好好地过着自己日子,可别搅到什么是非里去啊!”
秦氏收起银票,说:“这会儿已经晌午了,先歇歇晌吧。下午我去兑钱,随后去买布,你在家里看着妞妞。”
“那你可要小心些,可别再遇着城守府里的人。”林二郎嘱咐道。
秦氏安慰他:“我去常买东西的那家绸布店——我是常替人做针线活儿的,就说有人托我做几床被子,谁能起疑?”
林二郎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同意了。
吃过午饭,秦氏出了门。
林二郎和妞妞在家里等了很久。直到林妞妞喝了两回水,尿了两回炕,秦氏才回来。
这时候,林妞妞已经肚得前心贴后背了,恨不能快点儿拜倒在“乳神”的神乳之下,吃个痛快。
“妈——妈——”林妞妞冲着秦氏学小羊叫。
可是秦氏却没有立即给妞妞喂奶。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回来一位客人,她要先招呼客人。
其实这位客人也不是外人,他是邻居孙大叔家的儿子,叫孙有财,人家是帮她拎东西回来的。
孙有财是绸布店里的出关师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采购货物的业务经理。他时常要去南方为东家办货。他这次过来,是帮秦氏把布匹和棉花送过来的。
秦氏买了一匹半的棉布,三十斤棉花,一个人确实拿不动。
林二郎抱着孩子从屋里迎了出来。他把孩子交给秦氏,从孙有财手里把东西接过来,拎到他们家西屋炕上。
林二郎家的生活虽然清贫,家里的住房却不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一座小院,三间青砖大瓦房,东边有一间耳房,西边还有两间厢房。这样的住房条件,在梁州城的平民百姓阶层里,算是上等了。
林二郎把孙有财让到东屋去喝水。他对孙有财说:“有财兄弟,让你受累了。”
孙有财说:“林二哥,跟我还客气啥?我不在家的时候,不都是你和嫂子帮我照顾着老人 ?'…'”
“远亲不如近邻嘛——你别说我们照顾大叔和婶子,大叔和婶子还常帮我们看孩子呢!”秦氏在旁边笑着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