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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苦涩的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却让我的心更痛。

温暖的手，抚摸在我的脸上，我愣愣的看着那张清俊和暖的笑脸，熟悉的宠溺的眼神，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在你心中，元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道。

我一愣，他接着说：“我总觉得，我是他为了你而重生的，那么，你能不能为了他而死？”轻柔温和的语调，却突然大力的把我按倒在地，有力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一瞬间，我觉得眼前发黑，除了闪烁的金星，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好痛苦，胸腔快要被空气憋炸了，我的脸涨得通红，双脚在地上胡乱踢蹬着，双手想把他的手拉下来，可是那仿佛铁钳一样死死掐住脖子的手，一丝都没有动，我绝望的想着，难道这样就要死掉了吗？刚刚我还在为是不是要杀莫非天而纠结，现在就要被人杀掉了吗？

他是元冕，是来索命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为了索我的命而重生，因为我没有在地狱里陪着他，所以他要亲手了结我，这是，我欠他的……

眼前越来越黑，脑子里敲锣打鼓一般的响成一片，就要死了吗，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不！不行！明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死，现在还不行，对不起，冕……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让我一拳把身上的人打倒，腿顺势一蹬，就把他踢翻在地，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被他更迅猛的扑倒，两个人翻滚着，突然我身下一空，下意识的左手拉住身上的人，右手死死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整个人就悬挂在悬崖上面了。

唔，不行了，身子仿佛就要被拉成两半，右手早已经血肉模糊了，好痛，全身都在痛，我自己全身的重量和左手拉着的凯的重量都落在支撑在崖顶的右臂和右手上，手，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粗喘着气，我小心翼翼的低头看了看下面，虽然只有几十米，也足够摔死了，我浑身都颤抖起来，这样下去，我真的撑不住了。

“凯……凯……”我觉得自己似乎是用尽力气在喊，可是声音却小的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牙齿因为用力紧紧咬合在一起，嘴里尝到一丝腥味。

“……为什么……”他怔怔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别那么多废话，我要没劲儿了。”仍旧是死咬着牙说着，我的脸憋得涨红。

“为什么，明明，我是要杀你的……为什么还要救我？”他的语调终于不再冷静，变得狂乱，空洞的眼睛也重新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为什么？我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看到那样熟悉的脸，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喊着“夜泉”，我就没办法不管他。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第二次死在我眼前。”一个字一个字费力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嘴唇已经咬烂了，鲜血顺着我的嘴角缓缓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他怔愣的脸上。

过了多久，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要，我不要死……绝望像一只魔手，紧紧扼住我的咽喉。

“放手吧，夜泉，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的。”凯的脸上挂着我熟悉的温柔的笑容，那双眼睛有着什么让我心脏发紧的东西。

我已经快要没力气了，不想跟他浪费力气，只是更紧的握住他的胳膊。

“放手，夜泉，听话。”他诱哄着，像是以前冕常常做的那样，那种我最无法抵抗的令人沉溺的低柔语调。

我只是深深的看着他，他对上我的视线，微笑着，眼中有着祈求。

我别开视线，喉咙处热热的，好像堵着什么东西。

“林夜泉，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要在这里杀你吗？因为我活不长了，我的细胞已经开始老花衰败，短期成长型克隆人的致命弱点，所以你现在放手，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关系。”他低沉冷静的说着，仿佛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而我却因为他的话懵了，他……要死了？元冕又一次要死了？只留给我无尽的悔恨……不要，不行，我不许……

不要，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你又哭了，我总是害你哭，对不起，夜泉。”柔软得仿佛棉花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怜惜，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眼前模糊一片，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用力眨了眨的眼，把水分挤了出去，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元冕一直最喜欢的，是我的笑啊。

浑身都仿佛麻痹了，右手在慢慢的松脱，左手也因为汗湿渐渐握不住他的手臂，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他，救救冕……我在心底绝望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