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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员、不适宜进行劳动的犯人,会被立即送至毒气室进行「人道毁灭」,另外身体稍弱的人则被带进医务室……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事虽然很残酷,可是时间一长,几乎每个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在牢棚休息的时候,我从不主动和临床的狱友交谈,并不是担心被看守发现受到「惩罚」,而是害怕一旦和对方熟络起来,便会产生感情——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下,「感情」对我而言是最多余的东西。
时间缓缓推向八月。
在集中营的日子,度日如年。
我在比克瑙待了将近快一个月,可是与霍克尔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我最近才从看守们的口中得知,他隶属政治处,是霍斯的副官,虽然在比克瑙办公,可是做的只是一些管理工作。
平时,他和另一名副官要随霍斯去到奥斯维辛各个集中营巡视,研究怎样更有效率的执行「最终解决」。〈注六〉
我对霍克尔的行踪没有兴趣,甚至希望他能晚一点再回比克瑙,这样我就不用面对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了。
但,事与愿违。
这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在七点整准时来到缝纫间,进入工作室的一那,我看到了一件让我寒毛直竖的东西——
窗帘!房间里居然安上了窗帘!
这就意味着……霍克尔已经回来了!
一个上午,我心不在焉的拆剪着大衣,几度划伤手指,在太阳升到日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再次见到霍克尔,他还是戴着墨镜,面带微笑。
北欧人高大健硕的体格,剪裁合身的白色滚边制服,教他看起来像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绅士,而不是一个纳粹党徒——当然,我不会忘记,他那红袖章上的黑色「卍」字所代表的血腥意义。
「艾伦,我来看你了。」
他温柔地说,造作的语调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理他,继续操持剪刀干我的活,过了一会儿,腰后一紧——霍克尔从后面拥着我。
「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淡呢?你不希望见到我吗?」
「如果能不见到那是最好。」
「呵,你还是那么心直口快。」霍克尔这般道,伸出一只胳膊拢起了半边窗帘,然后缓缓将我逼至阴暗的角落……接着,这恶魔俯下身子想要吻我,却被我躲了开来。
「长官。」我沉声道:「您不怕我大声叫出来吗?」
如果我挣扎叫喊,门外的囚犯和看守们,势必都会明白门内正发生什么苟且之事,若是让上头知道,哪怕霍克尔的军衔再高,他都会因触犯「一七五条例」而成为我的「狱友」。〈注七〉
「你不会叫的,」霍克尔笃定地说,「我会开出优厚的条件,让你心甘情愿保持沉默。」
这混蛋在说什么?
我蹙起眉头想推开这个操守有问题的纳粹军官,他却牢牢攥着我的手腕不让我挣脱。
「不想听听是什么条件么,艾伦?」
「什么条件?」
「自由。」霍克尔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诱惑的字眼,「我可以给你自由,离开奥斯维辛……虽然暂时不能回到德国去,不过在诸多占领国和中立国之间,你有很多选择。」
我呆住了。虽然不愿承认,可霍克尔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
乏味的工作,拥挤的牢棚,难闻的尸臭……集中营里短短的三十天,就像漫长的三十年!离开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尽管如此,我却无法信任对我开出条件的男人。
「为什么要帮我?」我别开脸不看霍克尔,「我对你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你的价值是以我的标准来衡量的,艾伦。」他附在我耳边轻轻地叹息,「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迷恋着你。」
他低哑的嗓音,暧昧而情色。谈吐间,昭彰的欲望彷佛随时都会呼之欲出,我禁不住面颊发烫,过往种种不堪的回忆纷纷跃然眼前……
我虽然也是德国人,可是却没有「日耳曼人」的金发碧眼。我的头发和眼睛都是相当普通的黑色,而且长相很普通,绝对称不上美男子,所以我做梦都想不到卡尔·霍克尔会对我这样的平凡人产生兴趣。
记得四年前,他第一次向我提出那些非分之想时,我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不说话?」恶魔在耳畔低语,轻舔我的耳垂,「你这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