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4 页)
用勺子给他抿一抿嘴边的药渍:“良药苦口,你且忍一忍,纭娉就送甜汤来了。”
“无妨。”宿渫微微发笑,长久喝着药,脾胃焉能不虚弱,那甜汤喝上小半碗就连胀带吐,因此他素日虽喜欢,厨房煮了一锅,也不过喝个两三口罢了。
“你若爱吃青梅,我从霜迟带了一包,想你长久吃药,嘴里总没味道,你脾胃虚,不能乱吃东西,就是在嘴里过一过吐出来也是好的,总添点滋味。”宿涟看他无事,才把吹好的一勺药送到他唇边,宿渫慢慢喝了,眼角余光打量他喂药的手道:“王兄此次回来,倒觉得比从前性情温和了许多,从前也没有这么会照顾人。”
宿涟笑一笑,喂他喝完一碗药,放下玉碗:“是么,我自己倒不这样觉得。”
宿渫微微偏着头,侧过来的那一点脸部线条荏婉而美好,侧脸皎白如玉,他生的好看,和生母足有七分像,是个非常精致,非常婉约的长相,却十分削瘦,面上没有血色,宿涟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拂过去,心里十分痛楚,听他说累了,忙亲自扶了他在榻上躺下,给他掖好被角。
宿涟虽然也疼惜妹妹宿湄,但与宿渫相较起来,那又有所差别了。
这也难怪,宿渫生来身子荏弱,连榻都下不去,这情景寻常人看了都要心痛,何况宿涟是他同父同母嫡亲的兄长,虽然宿渫比宿涟小不了几岁,宿涟被从师傅那里接回府时他早已经会说话了,但不妨碍宿涟疼他,那时宿渫身子更差一点,昏天黑地的在榻上睡着,宿涟就伏在榻边看着他,连“宿渫”这个大名,也是宿涟亲自为他起的。
更不用论公主曾托付他照顾宿渫了,宿渫生下来身子就弱,不单公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宿涟亦觉得是自己在娘胎里过得滋润,才连累得弟弟胎里不足,素日对他是十分疼爱的,宿湄虽也是他妹妹,但生母是寻常侍妾,与他不过同父,当时宿涟留下她这个庶出的女儿不过相中她小小年纪天生丽质,生得美貌,虽然也放在身边养了几年,但那情分比起一起长大的亲弟弟来说,也是差远了。
“想不想吃梅子?”看他躺好了,宿涟又问。
宿渫摇了摇头。
他这样真是让宿涟心疼极了,这些年宿渫都养在府里,说是身子虚弱不宜挪动,其实不过是他手掌兵权,浦粟恐他有朝一日反叛,才把宿昔留在陵苑,他是知道宿涟与宿渫兄弟情深的,只有这样压制着宿涟,他才不敢反叛,浦粟到底也长大了,心里有了谋算,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太子爷,然而浦粟为何不能信他?他们十多年的兄弟情分还比不过五十万兵马?
“王兄在想什么,可是今晚去宫中赴宴的事?”宿渫见他出神,轻声问。
“没有。”宿涟看着他,忍不住露出柔和笑意,从怀里掏出一枚平安符:“这是我在夙朝普度寺求的平安符,灵验得很,来,我给你戴上。”
入夜宿涟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去宫里参加浦粟为他举办的晚宴。
说是晚宴酒席,也不过请些文臣武将陪着喝酒玩乐,只宿涟从来不喜热闹,这次晚宴浦粟便办的清减,只有一样,让宿涟抬头看见就怒从心起。
浦粟身边没有王后陪着,竟是那个云霁的姬延坐在左右。
浦粟这是想做什么?让这个异族姬妾代替陵苑国后招待他?
他忍着没有发作,先见了礼,浦粟迎他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今日算是家宴,只你我与仪欢三人,千万不要拘束了。”
“是。”家宴不请他堂堂正正的表嫂王后,倒带着连正儿八经侧室都不算的外族贡品,宿涟心里被他的荒唐气得发疯,手指紧攥着酒杯,也不发话。
面前小几上列着珍果佳酿,厅下就是歌舞翩翩,琴瑟笙歌,宴厅没有门窗,夜风微拂着面颊,确实令人惬意,若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贡女而是王后,他是很愿意与家人享受这次家宴的……
很快珍馐被摆上了面前的桌几,宿涟瞥了一眼,正要说话,浦粟已笑吟吟道:“这都是你小时喜欢的菜,我吩咐他们准备的,你喜欢就多吃些,近来也太瘦了。”
说着便亲自为他夹菜。
浦粟还记得他小时候的喜好,宿涟长叹一口气,原本诸多要责备他之处亦说不出口了,只能道谢,也为他布菜已做回礼。
浦粟看着他吃完一口菜,方小心道:“十八,我知道今日家宴上与你说这个不合时宜,但我真的担心,上次我说要去夙朝与夙皇定契,你面色不太好看,你——不生气罢?”
宿涟呼吸一滞,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