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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剑再好,千金难求,万金总可购。
他却视若珍宝,傻乎乎地用淮王无数对手的头颅热血祭奠这柄宝剑!直至自己差点命丧黄泉。
如今,他一度索求的匕首终是j□j自己胸膛。
喻忱泪流满面,声音冷漠,“我哥也不是善长仁翁,他应该更喜欢你的。”
罗舒为了骗过栾桑池,将自己打成重伤,又服了药,造成内力尽失的假相,如今一时还没缓过来,竟被不懂武功的喻忱得了手。
他的手那么稳,半点之前的抖动都没。
当心伤欲绝到极致,便没了恐惧。人有恐惧,是因为对生有留恋,对未来有希翼。
喻忱双手握住匕首,正欲往前送时,眼前一花,一蒙面男一掌劈来。
喻忱不懂武功,此掌难避。他也不想避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当人生被爱恨充斥,不如尘归尘土地归土,索性来个干净。
可生难,死亦不易。
栾桑池连环三掌拍向蒙面人,他意在救人,被蒙面人躲过,还带走了罗舒。
喻忱哀切道,“你杀了我哥,又来救我,却要我如何?”
栾桑池没有答他。
喻忱只觉得有液体滴落额头,比泪还热,比泪粘稠,滑过睫毛,惹得半目视野一片模糊,他下意识地抹去,满手腥红。
喻忱愣愣抬首,栾桑池的身影占据了整个视野。
还记得那个位置,有枚小猪胎记,他曾还咬过一个牙印,此时,却多出一枚剑尖,有血顺着滴落。
剑抽离,栾桑池缓缓倒下。
然后,他看到沈絮,癫狂双目中恍似有了一丝清明。
栾桑池与沈絮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拼尽全力才能与癫狂的沈絮打成平手,现下抽身去救喻忱,全身尽是破绽,被沈絮得手,顺理成章的事。
七年来,沈絮从不曾见过喻桐哭,今天还是初见,一见便是两次。第一次是为至亲手足,现在是为至爱男人。他想安慰他,抹去他泪,却蓦地明了栾桑池的感受,竟是无从开口。
当那一线冰凉透入身体时,他忽地松了口气,前尘如歌,心中那颗胭脂痣终是被时光蒙了尘,褪了色,湮了形,浮光掠影里,独留满树梨花下那一眼如水温婉。
他恍惚听到喻忱哭喊“沈大哥”。
他笑,倒下时对那少年低语,“……这是我最后一次爱你。”
罗舒狂声大笑,沈絮的血染红他握剑的双手,他双眸赤红,“喻家人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要我!”
他手刃沈絮,成功复仇,却又比谁都绝望。他生命中的两个男人,一个不明白他,只把他视作师弟,他抢他爱人都没能让他醒悟;一个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将他的感情利用得彻底。
他蹲下身来,抱住不醒人事的沈絮,“当初楚伊死也没见你掉一滴泪,如今喻桐死了,竟能让师兄理智尽丧,这喻家两兄弟还真是不简单!不过师兄,你该谢我,是我让你知道你真正爱的是喻桐,而非喻忱!虽然咱们师兄弟一场,但亲兄弟都明算账,所以这谢礼,我还是会要的。嗯,让我想想,要什么好呢?”罗舒蹙眉思索半晌,忽地笑道,“我真傻!”他捧起沈絮的脸,低头亲了一嘴,笑逐颜开,“师兄我真傻!从始至终,我要的都只有一样,也不过只是你的心!”他痴迷地抚他脸庞,轻描他眉眼,吻向锁骨,在心尖部停留,唇流连往复,狠咬了一口,“以前我费尽心思,都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哪怕我抢了楚伊,你依然不明白!后来我才明了,要让师兄心里有我,其实容易得很!”他又吃吃笑起来,眸里柔情似水,将手贴在沈絮心口,“只要我要亲手取出你的心脏,刻上我的名字,放在药瓶里永远不腐,你的心上便永远、永远都只有我了,师兄你说是不是?”
他忽又变脸般地冷漠吩咐那蒙面人,“把那个姓喻的也杀了,瞧着真是碍眼!”
蒙面男没应,罗舒不耐烦,“听到没有……”
他没说完,一枚剑尖从他身体里穿出来。
蒙面人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将头深埋进他颈项间,低叹一气,温柔似水,“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人事让你觉得碍眼了!”
罗舒心品处的那一簇艳红,如三月牡丹般盛绽,在一片雪白中蔓延开去。
艳到极致的红,美得触目惊心。一如那年初见,正是少年风流的年岁,在快意江湖长剑如歌的日子,偶遇那白衣少年,白天笑意恣肆清冽如酒,夜晚却如婴孩般哭泣。
白衣少年叫罗舒,他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