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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权力之争使他们步步为营,纵有真心亦必须掩饰在那冷漠的面具之中。
人就是这么奇怪,在乎的时候必须假装毫不在乎,不在乎的时候却又要假装在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犹如雾里看花。
此时,主帐已近在眼前,叶辰夕的心思全在叶轻霄身上,已失了谈兴,连忙向薛凌云摆了摆手,吩咐道:“算了,你先退下吧!”
薛凌云站在原地,看着那丰伟的身影如箭般瞬间便消失在晃动的帐幕中,忽地想起那天叶辰夕说过的话。
“凌云,本王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本王也有穷其一生去守护的人。”
穷其一生守护的人……难道是……
这骇人的想法立刻被他刻意否定,他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
“毕竟是兄弟,血浓于水……”
此时,从京中带来的御医已全部进入了主帐,薛凌云担心叶轻霄的安危,只得在帐外静候。
夕阳西沉,那艳丽的霞光洒满河山,他的身影沉浸在如纱如烟的血光之中,落寞萧然。
☆、命悬一线
“你就是朱礼?”淡漠的声音不怒而威。
跪在地上的朱礼闻声,恭敬地答道:“是的,陛下。”
“起来吧!”坐在龙椅上的叶宗希身穿缂丝衮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朱礼,眸光深沉。
“谢陛下!”朱礼站了起来,却仍是恭敬地低着头,等待叶宗希的吩咐。
自从被秦王殿下收留至今,已有五载时光。这五年来,他日夜苦练武功,从一个原本不懂武的普通村夫到如今可与大内高手相抗衡,进步神速,终于在三天前升迁为秦王殿下的贴身侍卫。
今天陛下突然支开了秦王殿下,并瞒着秦王殿下召他进宫,使他甚感惊讶。但转念一想,父子情深,陛下对秦王殿下的安危必定非常重视,此次召见,无非是向他训话罢。
叶宗希打量完毕,慢慢收回目光,挥手示意身边的宫女侍卫退下,只留下御前侍卫江路。叶宗希走到朱礼面前,用低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问道:“你跟在轻霄身边已有五年了吧?”
“是的,陛下。”朱礼仍垂着头,恭敬地答道。
“朱礼,朕今天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若你能顺利完成,朕给你封候拜相。”叶宗希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望着朱礼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让人无法读懂的精光。
朱礼的心忽地一跳,顿生不详之感,却压抑着剧烈的心跳,答道:“请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
“朕要你杀了轻霄!”
朱礼全身一震,已忘了龙颜不能瞻仰的规矩,迅速抬头,瞪着叶宗希,一脸不可置信。
“朕要你杀了轻霄,你能做到么?”叶宗希说的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朱礼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少顷才反应过来,毅然下跪道:“血浓于水,请陛下开恩!”
“他们两兄弟的势力旗鼓相当,若不除掉其中一个,他日必定兄弟阎墙,东越的江山危矣!朕想了许久,最后决定杀了轻霄以保东越江山。只要杀了他,你便能封候拜相,君无戏言。”叶宗希双手负于身后,凛然而立,声音淡漠无情。
朱礼内心陡寒,着急地说道:“秦王殿下爱民如子,和康王殿下兄友弟恭,绝不会有负康王殿下,望陛下开恩!”
“你只要回答朕,杀还是不杀。”叶宗希的眸光转冷,剑眉一挑,向立在他身后的江路示意,江
路立刻拔剑架在朱礼的脖子上,杀意盈动,光滑如玉的剑身闪动着森冷的光芒。
朱礼延颈承刀,却毫无惧色,他只希望为心心念念的人争取一线生机,倘若叶轻霄最终难逃被杀的命运,他自然会在泉下相伴。
“父子不亲,反蒙其乱。秦王殿下仁孝之心,天地可表。陛下狠心杀子,他日必定后悔。请恕臣难以从命。”
“即使死,也不愿意杀他么?”叶宗希眉宇一扬,问道。
朱礼坦然答道:“即使死,也不杀。”
叶宗希沉吟片刻,终于示意江路撤剑。当那柄冷冰的长剑自颈间离开时,朱礼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只不过僵持了片刻,他后背的衣衫便已被冷汗湿透。
少顷,叶宗希轻声叹息,表情已不复冷沉:“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轻霄么?”
朱礼沉默不语,他已跟在叶轻霄身边五年,自然明白叶轻霄的处境。正因如此,他才不顾一切地练武,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保护叶轻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