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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若非已瞄准本王开弓,即使被白兔惊扰,这根箭又岂会朝着本王射来?”叶辰夕挑眉,讽刺道。
墨以尘顿时语塞,事已至此,百口莫辩,他只得说道:“请殿下降罪。”
“刺杀王族是死罪,你知道么?”叶辰夕看着墨以尘,目光沉凝。
薛凌云闻言,脸色骤变,着急地叫道:“殿下……”
“薛凌云,你莫要为他求情。本王自有定夺。”叶辰夕厉言打断了薛凌云的话,把目光转向墨以尘。
墨以尘虽然心中狂澜不已,但双眸却静如止水,语气平静:“臣知道,此乃臣疏忽所至,与旁人无关,请殿下莫要诛连无辜。”
叶辰夕静静地注视着墨以尘,忽地想起叶轻霄昨晚跟他说的话。
“辰夕,答应我,明天若有需要手下留情的时候……请手下留情……”
原来如此……
手下留情,竟是这个意思。
☆、刺杀
当明白了叶轻霄的意思之后,叶辰夕的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委屈及愤怒。自己与他是至亲的兄弟,但叶轻霄明知道墨以尘要杀他,却不护着他,反而要他放过墨以尘。
自己曾与他朝夕相伴,待他用情至深,难道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叶辰夕满腔怒意无处发泄,此刻只想揪着叶轻霄的领口质问他,于是冷冷看了墨以尘一眼,说道:“既然皇兄让本王手下留情,本王便给他一个面子,这次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好自为之。”
语毕,他转身走到树下,解开马栓,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墨以尘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抬首望向薛凌云,却迎上一双明澈冰寒的眼眸。他的心一窒,沉默不语。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刺杀王族,那是死罪。”薛凌云厉声说道。
墨以尘只觉一阵寒意从后背直窜上来,蔓延至心底,他的唇畔泛起一抹苦笑,问道:“连你也以为我要刺杀他?”
“我想不出更合理的答案。”薛凌云别过脸,阳光从叶缝轻洒而下,却无法融化他眸中那若隐若现的冰寒。
“虽然我曾这么想过,但最终却放弃了。因为我不想连累你和秦王殿下、因为我还有理想。”墨以尘缓缓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失望:“我和你一起长大,你了解我至深,就凭这份相知,难道还不值得你信任么?”
“以尘,我也想相信你。”薛凌云轻声叹息:“可是眼见为凭。”
“好一句眼见为凭。”墨以尘悲凉一笑:“我虽然知道你变了,却没想到我们之间的信任会消失得这么快。”
薛凌云蹙起双眉,抓住墨以尘的手肘,正欲说话,却被墨以尘甩开。
“既然不相信我,何必多说。”
语毕,墨以尘转身来到马旁,执起马缰,俐落地上马,疾驰而去。
薛凌云静静地注视着那在青翠掩映中的背影,烟尘散尽,迹影渐杳。这一方天地,独剩他一人,寂寞无人见。
在刚才生死一线的时刻,墨以尘已见识过叶辰夕的箭术,虽然圣珈族最擅骑射,但他毕竟在京多年,哪及得上在战场上掠剑惊风的叶辰夕?
想赢叶辰夕,实在有点勉强。墨以尘沉思片刻,忽地双眸一亮,唇畔泛起一抹笑意,下了马,拴在树旁,从腰间拿出一管玉箫,凑到唇边吹奏起来。
箫声如漫天飞絮,在山林间清逸遐畅,墨以尘静立于树下,眼帘半垂,黑发飘扬,翩然如玉山将倾。
此时,奇迹发生了,一头鹿循声而来,停在墨以尘前面数十丈处,仔细聆听箫声。渐渐,有更多鹿循声而来,在他身边徘徊着不愿离去。
墨以尘沐浴在细碎的阳光下,他的表情淡然,风骨神秀,连闻声而来的叶宗希都不忍打扰这宁静的画面,只是静立于树丛后,感叹道:“君子如玉,大概就是指这样的人吧?”
少顷,箫声渐止,墨以尘睁开双眸,看着围绕在他身旁的鹿,星眸澄清似镜。这一曲草原颂是圣珈族代代相传的曲子,若能在吹奏的时候进入忘我境界,便可引鹿。自古至今,能达到此境界的人却寥寥可数。
他原本可以张弓搭箭,但面对满目徘徊着不愿离去的鹿,他那原本急于求胜的心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们因信任我而徘徊不去,我又怎忍心对你们引弓相向?这份看似平淡的信任,却是连一起长大的人都做不到。”
语毕,他仰起头,让细碎的阳光照亮他的玉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