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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已然消减不少,只唤它回府。马儿似是知晓一般,小跑地驮他回了柳宅。
青衣前来开门,见着柳断笛脸色苍白,忙慌了神,上前扶他下马。柳断笛双腿一软,好在青衣撑着,这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主子……您……您这是……?”青衣瞧见这般虚弱的柳断笛,心疼的几欲落泪,口中仍是一迭声的问询。
青衣不经意触碰了他的手腕,他便无法抑制地轻哼一声。待青衣揭开袖管,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柳断笛的腕臂处仅仅裹了布条,却已然沾染血迹,血液呈暗黑色,显是许久了。
“主子……!”青衣惊呼,忙大声唤道:“快!快去传宁大夫来!”
“青衣……”柳断笛声音微弱,只道:“不许找宁楀来。你扶我回房……”
青衣闻言,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主子,您怎就这般不爱惜自己呢?”
柳断笛向他勉强一笑,低声安慰:“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累罢了……”
青衣不忍视他疲弱的笑容,连忙摸失了泪痕,将他扶回房中歇息。柳断笛命青衣退下,自己勉力取了药物素纱处理伤口,此等时刻倘若伤势恶化……那可不妙了。
一切处置妥当,他便仰倒在榻上昏睡过去。再醒来时,青衣送至房内的药膳早已凉透,他起身微抿了一些,喉口便再难吞咽。无奈,只得将碗中昂贵的汤汁尽数喂了花草。眼瞧着盆景愈盛,他心中默道自己终是无福消受。
隔日早朝,皇帝启宣了公主和亲诏书。朝中无人有异,均是一片恭祝之言。
苏偃在旁冷视着柳断笛,心下燃起一丝诧异。苏桥是那般喜爱柳断笛……如今怎会答允和亲一事?大抵同他脱不了干系。苏偃愠怒,柳断笛当真是害人匪浅!
他敛了神色,迈步上前,向皇帝恭敬一俯:“父皇,儿臣婚事,您意下如何?”
皇帝侧首打量他,长笑一声道:“太子这般焦灼,怕是等不及了。昨晚钦天监遣人夜禀,道是八月中旬有几日天象大祥,时宜嫁娶。太子迎妃告吉,待公主见过新嫂之后,再赴芜江罢。”
苏偃连连敦促,并不因为霍氏,而是他想要瞧一瞧柳断笛的颜色。他明感柳断笛心中苦痛,却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那人好好瞧着自己成亲,尔后令他伤悲一场。
——这,不就是你一心所想,向来所念?阿笛,你可要瞧清楚了。
他望着柳断笛苍白的脸色,头一回心生厌恶。不屑地偏过头去,不想再探他此般矫作的姿态。
但是……他哪里得见,这人昨日为了筹备自己婚祝而血流不止的模样?
柳断笛似是觉察一般,低首,他也实在苦衷难诉。
礼部得令,着旨几方筹备,时程颇短了些,却也有条不紊,待两装亲事大约完善制条,已至八月。
皇帝传家宴,召了阖炤与内臣共饮,除却苏氏族人,柳断笛与赵淙恩等人亦在其列。
“桥儿将嫁,最为不舍的便是父皇及几位兄长。还望桥儿走后……您们好生照看自己,莫教桥儿放不下心。”
她眼中含泪,执壶斟酒,起身向皇帝一揖:“父皇不仅仅是一朝天子,更是桥儿的爹爹。今日桥儿这第一杯酒……敬父皇,教养之恩永世不忘。愿吾皇万岁,吾父久荣。”
皇帝忍下泪意,端杯回敬,昂首饮下,遂叹慰道:“朕的宝贝公主要出嫁了,今后便是人家的女儿了……只是,朕这大苏天下,永远等你回家,永远都是你的栖身之处……”
苏桥咽下喉中酸涩,将眼眶中的泪珠生生逼回,转身向苏偃、苏麟道:“第二杯……敬我的两位哥哥。太子哥哥,我的四哥哥……多年以来始终纵护着桥儿……桥儿感激不尽……”
苏偃不忍:“自家人,何言谢?你只记得,我同父皇一样,始终都是你的亲人……血浓于水,亘古不变。”
苏麟微颔首,道:“妹妹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说罢,便与苏偃一齐饮下。
苏桥口中酸辣,这酒仿佛一直辣至心底一般,好容易才咽下肚去。
她缓了缓,这才慢慢地斟了第三杯。
——一敬至亲者,三敬至爱人。
——第三杯,这第三杯酒啊……是要敬给最爱之人的。
她心中苦笑,胸口作痛。端了杯盏缓缓来至柳断笛面前。
——纵使你教我下嫁芜江,纵使是你亲自将我推向远方,但你仍是我心中惟一至爱啊……
泪水终是夺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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