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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点上嘴唇,连余温都不在了。
他竟吝啬到不肯留给我半分念想。
不对……不对!我飞快翻出那只锦盒,只打开看了一眼,便再也掌不住,一大口血呕了出来。
那对泥人上面,有点点干涸的血迹,因为时日过长,已凝为紫黑。
太过突然,我甚至来不及看他最后一眼。
谁能想到那日琼花亭前的沉默,会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
灵鹫宫冲天而起的大火如九道黄泉,将我和他生生隔在两岸!
“晔……”
在唐家堡住了小半个月,我和闵让便告辞了,离开时还是蒙了眼睛被人扶下山,我虽不乐,还是由着姐夫去了。按照早先订下的路线,东入张家界,南下大理,北上奉天,西行坝上,看遍天下美景。
闵让说扬州琼花花大如盘,洁白如玉,是最最稀世的奇花异卉,花季只在三、四月,说什么夜不能错过,于是紧赶慢赶,终于在来年三月末抵达扬州。我们在一家饭馆歇下来,点了几道扬州特色吃食,闵让倒上一杯酒,打开油纸画就的地图,“咱们目前在这里,今天天色太晚,已经不适合甘露,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日,明儿一早再去琼花亭。”
我点点头,夹起一个蟹黄蒸饺,“玩的我不在行,就对吃的比较感兴趣,闵兄快尝尝这远近闻名的蒸饺。跟你说句不吹牛的话,天下各处哪儿有啥特色小吃,我都能一一给你数出来。”
闵让被我逗乐了,“是是是,跟着晟兄有肉吃。”
“这家客栈看上去生意不错嘛,这么快就坐满了人。”趁小二上菜,我问道,那小二憨憨一笑,“有句诗说,阳春三月下扬州嘛。这些客官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赶来看琼花的,那琼花开的时候那叫一个漂亮。我听说一些有钱的人家刚过春节就定下客栈,带着大群家眷专门来赏花看景。关于这个琼花啊,还有两个传说,都是隋朝时候的,两位客官有没有兴趣听啊?”
“那就劳烦小二给我们讲讲了。”闵让拉开一条长凳让小二坐下。
“那我就说。话说这隋朝时候啊,扬州东城外住着一个叫观郎的小伙子,一天在河边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只受伤的白鹤,心地善良的观郎把白鹤带回家救活了。后来,观郎成亲的时候,白鹤衔来一枚种子表示庆贺。种子种到土里,长出了一株琼花,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变一个颜色,流光溢彩,赏心悦目。这隋炀帝听说了啊,就来扬州看琼花,但琼花耻君,立刻就凋零了。隋炀帝大怒,拔出剑来就砍树,琼花化成一道金光,随着一只白鹤就飞走了。另一个传说是隋炀帝有个妹妹叫杨琼,十分美丽。荒淫的隋炀帝居然打起了妹妹的歪主意,但杨琼坚决不从,羞愤自尽。隋炀帝为掩盖真相,把妹妹的尸体运送到扬州安葬。杨琼埋葬的地方,长出了一株奇异的花卉,开出了几十朵盘子大的花朵,颜色洁白如玉,花团锦簇,花香袭人。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便称之为“琼花”。隋炀帝闻讯来看,花迅即凋落。隋炀帝大怒,用剑砍树。奇怪的是,隋炀帝死后第二年,琼花老根上又长出了新枝。”
“这么听来,我倒是对这琼花有了兴趣。”低头咬着盘中的美食,唔,扬州特色,果然别有番风味。
一看到琼花树我就觉得自己的早起赶路没白费,片片硕大如盘,莹白如雪,随风曼落,像极了身姿婀娜的白衣舞者。我一时看入了神,连闵让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那年冬天,也是如同琼花般的大雪。他站在我身后,黑亮的发扫着我脸颊,他的手上捧着一把剑,絮絮地讲着些什么。那时我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至于到底讲了什么,一句都没听到。
他一直是个很负责的师傅,每一个细节都不厌其烦的讲解。
出剑,起势,回风,撤招,旋落,收剑,他浅笑着看我的一招一式,轻轻击掌。
他抱着我的动作非常轻柔,仿佛我就是他的无价之宝。
那时的他会陪着我下棋品茗,会和我一起种下天山雪种,我的每一句话他都如奉纶音,从未有半句异议。
他对我好的让我忘了他的身份,我的身份。
晔,曾经只属于我的惑影晔。
“惑影晔?”
对啊,我是在想他啊,惑影晔。我勾起唇角。
“让开让开,都让开,说你呢,快让开!”
谁在那里?好吵。我闭上眼睛,隔绝外界嘈杂。
“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上!”
我被重重推倒在地,厌恶的睁开眼睛